陆禾月当时还轻轻打了一下他的手背，“穆图苏格，你要是少看我一眼现在已经学会了。”

他不以为意，“写字什么时候都能学，我的阿月可是永远看不厌。”

陆禾月已经习惯了这种话，早就没有当初的脸红羞涩模样，“油嘴滑舌。”

“你那天说的报君黄金台上意是什么意思？”他突然问道

“等你学会了自己去翻书，那可是我许下的诺言。”陆禾月调皮地眨眨眼睛。

其实穆图苏格对于中原字也没有什么兴趣，只不过是想要和陆禾月多待一会儿，此刻她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响起，留给他的却只有盒子里的耳坠。

“这是什么意思？”回神后他拿起纸条问道。

宝宁按照小姐的吩咐回答，“是夸大单于风姿放眼天下无人可比。”

这其实是陆禾月的小小调侃，穆图苏格其实不太喜欢有人夸赞他的容貌，所以床榻上她总是会用这种话和他开玩笑。

所以她才会特地把这首诗写在纸上，和礼物放在一起多么惊喜，她甚至有些期待看到他打开后的表情。

可现在落到穆图苏格手中，就成了心里无法抹去的刺痛，在吃下最后一口毒药之前，她还在惦念着送他礼物。

他想他输得一败涂地，什么要玩弄人心的鬼话都被他抛在脑后，他只想要月亮重新落回怀中。

宝宁打量着穆图苏格的表情，小姐吩咐过一定要记住然后转述给她，否则就太遗憾了。

可大单于并没有如小姐预想那般露出被嘲笑过后的神情，反而看起来十分悲伤，那双蓝色的眼眸仿佛有晶莹水色，虽然只是转瞬即逝。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又是什么意思？”

穆图苏格一直没有找人去问，而是想要等自己完全学会中原字后去理解，但现在他迫切需要一个答案。

“臣子报答君王知遇之恩，愿为此手持利剑血战到死。”

宝宁不明白大单于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个，但还是乖乖把意思讲出来。

报恩吗？用自己的命来报恩？

这样堪称愚蠢的做法居然会发生在陆禾月身上，她的诺言就是要为自己而死？

这是一场用命换来的博弈，只要能够抓住机会左贤王就在也不是他的隐患，以身入局可不是简单四个字而已，那他也不能辜负了她。

穆图苏格抬眼一声轻笑，“照顾好大阏氏，我会把丹雪珠果带回来。”

他拿出耳坠戴上，这也是他的诺言。

使团的人都不能进入翰儿朵，只能是在外面等待太医出来告诉他们陆禾月的情况，就算是晚上冷得人站不住，他们也宁可在外面兜圈子，各个哆哆嗦嗦满脸凝重。

倒不是有多关心陆禾月，只不过这个节骨眼永安公主绝对不能再出事了，否则他们真是没办法对陛下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