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的夜色很浓，站足了一个小时的凌厉总算是从房间里爬了出来，“叶大哥……”

小孩儿撒娇的声音被叶朔一个冷冷的“嘘”字堵了回去，他望过去，见霍景煜已经醉倒了。

而叶朔，正在给躺在沙发上的醉鬼盖毯子，甚至还亲手给他脱下了鞋子，动作无比轻柔。

这些小细节的东西落在凌厉的眼睛里，浓浓的醋意立刻翻涌上来，不由撅起了小嘴。

哪怕叶朔关爱的对象是那个他最尊敬的煜哥，那也不行，叶大哥是他的，只能对他一个人好。

凌厉迈着半残的双腿一瘸一拐地朝叶朔走过去，叶朔缓缓转过头，责道：“怎么还不睡觉？”

“你不是也没睡……”小孩儿嘟囔着驳嘴，叶朔抬头瞪他。

凌厉浑身的毛立刻软了下来，往他身上贴过去，“我怕你们都喝醉了，没人给你们收拾残局。”

叶朔失笑，在他脑袋上留下一个不轻不重的爆栗，“早点休息，明天一大早，送你煜哥上班。”

“哦。”凌厉摸了摸被打疼的脑袋，仰起头来问他，“那你呢？”

叶朔又敲了他一下，这次的语调带了几分严厉，“不该问的别问，明摆着的规

矩，还要我教？”

凌厉拼命摇摇头，毛茸茸的头发左右舞动着。

“回屋睡觉去。”叶朔命道。

“是。”凌厉不敢惹他了，麻利地滚回房，关门的瞬间还探出脑袋，小声说了句，“晚安。”

叶朔冷冷的眼眸扫过去，吓得小屁孩立刻关了门。

客厅的灯很亮，有些晃眼，叶朔将灯关灭了两盏，只余了一盏，在浓重的黑色散发着微光。

他走到沙发旁，捞过霍景煜扔在茶几上的那盒烟，往嘴里塞了一根，点燃打火机，也抽起来。

暗夜里，叶朔黑如点漆的一双墨眸十分明亮，他就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霍景煜的脸庞。

一口烟雾吐出来，幻灭了他的眼，再也辨不清里面盛放的情绪。

一夜，就这样悄悄地过去了。

——

申晴等了霍景煜一晚上，也没等来他回家，甚至连一通电话也没有。

早上从秋千上醒转过来之时，眼睛没未完全睁开，她就去捞旁边的手机，一通未接来电也没有，一颗心就这样沉了下去，空落落的，头一回这么不知所措，茫然而绝望。

她吸了吸鼻涕，觉得头有些痛，脑袋晕晕沉沉的，咳了两嗓子，喉咙也有些疼。

大概是感冒了，申晴想。

撑着身子去浴室里洗了个澡，擦拭头发的时候，看着镜子前双眼肿成桃子一样的自己，差点没敢认，整个脸庞都浮肿了起来，眼睛里布满红血丝，面色苍白，样子看起来别提多糟糕了。

总算是吹干了头发，申晴提起软绵绵的脚步来到柜前，找出医药箱，生吞下去两片感冒药。

使出最后一丝气力爬上床，捂着被子，她便沉沉地闭上了眼睛，然后，再也没有意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