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学堂内的气氛如同凝固了一般。

萧若风眉宇间布满愁绪，不再有往日的清澈目光与沉稳风采。他心知肚明，别人或许无法猜透为何他会发生谋乱，但他已通过无心的话语中洞悉了真相。

“哎~”他苦笑一声，深深叹息，心中却是百般纠结，不知从何开口诉说。

若将来八王之乱真的爆发，他真的会毫不犹豫地会选择支持萧若瑾，并让位于他。因为他的兄长萧若瑾自幼便习帝王之术，堪称为天子的不二之选。

萧若风深知这一点。

但同样的，萧若瑾也必定因功高盖主而对他心生忌惮，削弱他的势力。这或许会重演历史上无数次的悲剧——兄弟阋墙，为巩固政权，手足相残。

萧若瑾会如此吗？

答案显然是肯定的。

若非如此，萧若风也不会一直与萧若瑾如此亲近。

因此，起兵造反是假，以身布局才是真。

他一死，追随他的势力便会逐渐瓦解，从而避免更多无辜生命的逝去。

他若不死，萧若瑾寝食难安，势必会导致更多人的死亡，甚至有可能给南蛮和南决以可趁之机，北离没了战神叶羽后，实力大减，北离危急啊！

然而……无心最后所说的那些话，如利刃般刺痛了萧若风的内心深处。

萧若风内心悲叹：“是啊，我若为了皇室利益，为了天下安稳而死，那么那些对我忠心耿耿、与我并肩作战的兄弟们呢？他们一定会失望至极！”

他心中似有万千愁绪，突然想大喊一声，却终究未能发出声来。他开始迷茫，不知所措。

成全了萧若瑾，却背叛了自己的兄弟。

他萧若风到底算不算是个好人？

“无心说的对，我死得其所，不值得翻案。”萧若风低声自语，端起旁边的酒杯，一饮而尽。他陷入了深深的思索——到底什么才是对的选择？

未来尚不可知，但他已然知道未来。

他还会再次走上那条旧路吗？

萧若风真的不知道。

事实上，不仅是他一人明了，李长生、太安帝、浊清公公、镇西侯百里洛陈以及朝中一些权重之臣都已猜测出了萧若风谋乱而不自证的真正原因。

李长生轻轻摇头叹息，浅酌一口酒，感慨道：“给你铺了这么多路，你倒是狠狠地用啊！怎么在关键时刻，为了兄弟情谊让出了皇位？替他人做嫁衣？这思想可是万万要不得！好歹也当一回皇帝，过把瘾！你这般行事，真是让我很没面子的……”

“老九还是知道轻重的！”太安帝欣慰一笑，语气中满是感慨，“只是过于仁厚了些。”

百里洛陈冷冷道：“斗来斗去，死的都是别人，最终受益的却是萧家。”

萧若瑾眉头微蹙，显然也意识到明德皇帝的身份就是自己，但这并未让他心情好转分毫，反而更为沉重。因为这势必引发其他兄弟的仇恨。“有喜有悲，实在是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