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凑近鹿吴，挑了挑眉。

“相信我，它不行了。”

“什么？”鹿吴双眼寒芒迸射，身形巨震。

“我从山神的位置上脱身，就是最直接的证据。”胖子的声音不自觉的下沉：“虽然你很难相信，但这件事确实在发生着。”

“你有几分把握？”

“最开始只有一层，直到我脱身之后变成了两层……”

“两层？你这是让宦娘跟你送死！”

“你先不要急。”胖子手指旁边一搭，一一展开五根手指，悄声说道：“直到我遇上了一个人，现在的机会，足足这么多……”

鹿吴咦了一声，紧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胖子手来回晃了晃，抬眼望着天空确认。只是天上阴云密布，黑压压的厚重一片云，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我见到了烛龙！”

“什么？”

鹿吴放声大笑，虽然胖子脸上一本正经，但是他觉得这个人是在讲笑话。

“只要是个山神就会知道，根本就没有烛龙，也没有钟山这座山。你脱离山神之后，难道脑子也出问题了？”

“是吗？”胖子不为所动，自顾自念叨：“钟山之神，名日烛阴，视为昼，瞑为夜，吹为冬，呼为夏。不饮，不食，不息，息为风。身长千里，在无启之东。”

“你说这么详细记载之下，他凭什么会没有呢？”

鹿吴眼光劳拉，看到他如此笃定的样子，沉声问道：“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胖子回身望向大海，找寻着什么。片刻后又摇头道：“不可说，还不能说。你只需要知道，按我刚才说的去做，宦娘就至少有五成机会能活！”

胖子伸手不停的晃动，着重提醒着鹿吴。

黑色的海浪流淌在天上，冲上云霄之后半边天空都被浪潮遮蔽，乌云被挤到一边，两者之间泾渭分明。

鹿吴考虑许久，终于下定了决心。

“你想要这个世界的坐标和权限？”

“那是当然。”

“我还有个条件，让宦娘跟着你。”

两人对视了好几秒。

鹿吴身形硬朗，站得笔直，却托孤一样打算将女儿托付给眼前的人，而且这人从最初认识到现在，这么多年从未靠谱过！

“我尽全力护住她。”

胖子说这话的时候不是敷衍，是认真的承诺。

鹿吴深呼吸一口气：“天干，柔兆，一九七；地支，执徐，五十五。”

胖子细细记下，鹿吴所说的，就是想要再次回到这个世界的坐标点！

…………

咕噜噜~

顶着破烂的木板，陆长生钻出了海面大口喘息。长时间的憋气让他脑袋有些眩晕，喘息的时候喉咙发出风箱一样的“嗬嗬”声音。

在呼吸到足够的空气之后，陆长生牢牢抓住了木板，依靠着浮力才不至于让自己下沉。在他身后还费力的拖着一具尸体，在海面上随波逐流。

这具尸体衣衫尽毁，双手骨折成了九十度，左肩上还被钝器砸烂了骨头。在这样的海水之中，伤口都被泡得雪白。更加重要的是这具尸体的脑袋，就跟西瓜开了瓢似的，砸烂成几块。

如果能细细辨认，也许还能认出来这正是亨利.摩根的尸体。

哗啦！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