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墨北像是挨了一记闷拳,望着我,嘴角动了两下,想说什么,却终于没开口,只点头说:“好。”
像他们这种级别的富商,身家是秘密,绝不肯轻易告诉人的。就算是多年的夫妻,也会互相防备,各自留着退路。
我有些不敢信,他这么轻易就答应我,“你真的给我?你能保证,给我的财产公证,不是假的么?”
厉墨北像是疲惫极了,深深吁了一口气,整个人也像泄了气的气球,软塌塌地叹息:“你还要我怎么样呢?指天发誓,如果骗你,让我不得好死么?”
他口气如此哀伤和失望,倒让我觉得,好像是我对不起他一样。
而且,发了誓有什么用,小孩子的把戏,我不会真的信。
“算了,我信你,你找个机会,发给我吧。”
我话刚说完,房门就被敲响了。
厉墨北疲惫地说:“进来。”
来人是胡天阳,看看我,又看看他,为难地催促:“厉总,宴会厅里气氛快控制不住了,您今天毕竟是主角……”
也是呀。
还在他婚宴上,却跑来和我厮磨这么久,在场的嘉宾能不急么?这些人都人精似的,刚才我又露了面,他们应该都能想到,厉墨北是来找我的。
他终于从床上起
身,随手整理了下歪掉的领结,脚步沉重走向门口。
他离开后,胡天阳来到房间,试探着问我对厉墨北说了什么。我把要财产公证的事讲了,胡天阳愣了片刻,结结巴巴地说:“叶小姐,您……您这样也太狠了……”
我冷笑一声,“人我要不到,要点钱防身还过分么?我狠心,你怎么不说厉墨北?”
胡天阳叹了一声,“厉总从小在厉家长大,从来没体会过家庭的温暖,人人都在算计着钱。他对这个很敏感,最怕身边的人也算计他,也只计较利益。您现在也这样,他心里不知道多难过。”
闻言,我倒愣了一下。
他那个继母,太会算计。他从小勾心斗角,当初选中我,大半也是因为我在这方面单纯,让他有安全感。
现在,我也不再单纯了,他肯定很失望吧?
难怪刚才,整个人像被抽空了力气,颓废的让人心疼。
只是,他伤害我在先,我没必要为此内疚。
片刻的动容后,我狠下心,咬牙说:“我们彼此彼此,他明知道我被云容辜负过,也有阴影,不照样选择再辜负我一次?”
胡天阳终于哑口无言,片刻后又喃喃说:“真不知道厉总怎么想的!周非羽那个女人,把您弄来
,就是为了给厉总下马威,想在婚礼上就压他一头。不过厉总也不是任人揉捏的,他故意在您房间这么久,把她一个人干巴巴留在宴会厅里,也算是打了他的脸。”
听了这话,刚刚那点动容,又散去一半。
我还当他多么在意我,所以宁可扔下满堂的宾客,扔下周非羽来陪我。现在看来,人家只是故意的,为了甩周非羽的面子而已!
恨恨地翻过身,我再也懒得理胡天阳,对着墙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