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尖叫的不是别人，竟然是厉墨雪。

我让她出门叫人，她现在回来了，居然替我挡下了李慧玲那一下。

碎瓷片一把刀一样，插在她肚子上。洁白的瓷片上满是血迹，她的白色睡衣上立刻晕染开一大片刺眼的红，血液还在滴答滴答的往外流。

我愣住了，李慧玲也愣住了。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双眼瞪的像铜铃，然后又惊慌失措地把瓷片拔出来，这下子厉墨雪身上更是血流如注。

我下意识捂住眼睛，不敢再看。血液的腥甜味儿充斥了空气，我一阵恶心，胸口气血翻滚，险些吐了出来。

“妈妈……妈妈……别、别这样……”

厉墨雪呻吟了两声，软软地晕倒在地上。

一旁对峙不休的两个男人，也都停了手，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

厉墨北先反应过来，弯腰想抱厉墨雪，又被白柯搡开了，“你干什么？”

“当然是送她去医院！”

“送她去医院用你抱？你考虑过何欢的感受吗？”白柯大吼着，冲着门口厉墨雪叫来的那些人大喊，“你们是死的？过来救人！”

这些人都是警察，被厉墨北借来看着李慧玲的。被白柯这么一吼，也回过神来，过来两个抱起厉墨雪，迅速出了门。

李慧玲似乎这才反应过来，追着那两

个男人往外跑，嘴里念念有词：“你们把我女儿带去哪里？你们放下我女儿……”

她还没跑出屋，就被白柯揪着头发抓了回来，拎着站在厉墨北跟前，咬牙问：“你现在看见了，这个贱人连何欢也要杀。要不是她女儿突然冲出来，现在被抱着出去，送到医院急救的就是何欢！这样的人，你还要留着吗？”

门口还有不少警察站着，都虎视眈眈，等着听厉墨北的命令。

他看了这些人一眼，对白柯沉声说：“白柯，现在李慧玲不能死，至于什么原因，我还不能告诉你。但我保证，肯定还小敏一个公道。”

白柯不为所动，他眯了眯眼，似乎下定了决心，冷声道：“既然你不肯听劝，那就看清现实吧。这里都是我的人，你今天带不走李慧玲，更没能力把她杀了。”

说完，厉墨北对门口那些人使了个眼色，这些人都是便装，乍一看还以为是小区里的物业或者保洁。此刻却齐刷刷一人掏出一把枪来，黑洞洞的枪口都直直地指向白柯。

枪栓打开的咔咔声，让人倍感紧张，我不由叫了一声：“墨北，你可别……”

他示意我禁声，我不敢再乱动，只担忧地看向白柯。

白柯脸色冰冷的如同千万年的冰山，拎着李慧玲站了许久，突然露出

一抹冷笑，“好，很好，厉墨北，这辈子当我交错了你这个朋友。”

他一松手，李慧玲再次倒地。这次她像条狗一样，匍匐着，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她的女儿，说着“小雪别怕”。

“我不是傻子，犯不着今天把命丢在这里。”白柯抖了抖衣领，大步朝外走去，经过厉墨北身边的时候，缓缓威胁，“但是你给我记住，欠我的，我早晚要收回来。你有能耐，就守着这个贱女人一辈子。”

厉墨北没理他，他深深看了我一眼，留下一句“好自为之”，终于离开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一阵心酸，不由红着眼睛问：“墨北……你和白柯……你们难道就这么完了？”

厉墨北沉着脸，没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