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冷哼,“死不了。”
我:“……”
见我不悦,他顿了片刻,又解释:“刚刚郑彬联系过我,说他伤到了头部。这次手术有风险,对身体机能影响不大,就是可能会……会失忆。”
难怪他一定要见孙佳敏。
如果真的失忆了,那这一次见面,和最后一面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叹息了一声,焦灼地等了半个小时,胡天阳终于来了电话,说已经接到孙佳敏。她急着去见白柯,连厉氏的大门也没进,就在大楼门口等我下去。
忙披上衣服准备下楼,谁知厉墨北也跟了上来,还挽住我的手臂,托着我手肘,像是在扶着我。
轻轻甩开他,我问他要干什么,他脸色阴鸷,咬牙说:“
白柯说不定就要忘掉一切了,这和死了有什么分别?他叫你和小敏去,也相当于交代后事了。他对你那么好,我不陪着你,说两句让他宽心的话,他能安心去做手术?”
他的话让我一愣,觉得很有道理,只得说:“……那谢谢你了。”
我心里想着,不管他多么注重利益,可对于白柯这个曾经出生入死的朋友,到底还是有几分感情的。不然也不会,为他考虑得如此周全。
下楼的时候,厉墨北偷偷看我好几次。我被他瞥得不自在,忍不住拆穿:“你看我干什么?有什么话就说!”
他收回目光,冷峻的面孔上难得有几分不自在,闷闷地说:“白柯都这样了,为了让他安心,到了医院后,你和我……表现好一点儿,别再像对着仇人一样。”
愣了一下我才明白过来,他是要我和他假装恩爱。
自从知道了他和周非羽的事,我们就没真正亲密过了。他说完后,当即架起一只手臂,示意我挽着他,见我不肯,又吩咐道:“太久没这样了,为了逼真点儿,总要先练习一下吧?”
他口气别扭,像个要糖吃又不好意思的小孩子。
我心里一酸,又一软,想着不久后就要离婚,这样恩爱的机会再也没有。咬了咬唇,听话地伸手过去
,将他手臂紧紧抱在怀里。
久违的亲昵,陌生又熟悉,我们身体都僵硬了片刻。走出电梯后,更是不习惯,连走路的姿势都别扭起来。
胡天阳就停车在门口等我们。他下车来替我们开门,见我们手挽手的样子,先是一愣,旋即绽开一抹暧昧的笑容,“厉总,太太,你们这是?”
我莫名赧然,忙打断他:“别问了,快开车去医院。”
“是!”
他估计是以为我们和好了,欢快地开门送我们坐上后座,自己忙回到驾驶位发动了车子。
孙佳敏就坐在副驾上,扭过头来,红着眼睛问:“表哥,何欢,你们都要和我说实话,我表哥他到底怎么样了?!”
厉墨北看了看我,声调沉沉将实话告诉了她。她恍惚了片刻,突然惨淡地笑起来,“……也好。如果真能忘了我,对我哥也算好事。反正我妈妈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忘了我,他免得难过。”
本想安慰她两句,可她扭回头去,一言不发了。
我想拍拍她肩膀,却被厉墨北整个将上半身搂进怀里。我抬头怒视他,他的眼神明亮又温柔,几乎有些贪婪,紧紧盯着我,好像我马上就要消失一样。这眼神让我再次心软,终于放弃了挣脱的念头,老实窝在他怀里,一直到了医院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