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呼吸突然粗重，良久，他才终于承认：“是我。”声音低哑，像抚在耳边，让我一下子就红了眼眶。

“找我什么事？”他冷而沙哑地问道。

我忍住哽咽，咬着牙说：“有几件事想问你。”

“说。”

我攥了攥拳头，强迫自己镇定，理清了思路才敢开口：“厉氏的危机，是我一手设计的。余江海早就是我的人了，他和手机生产商联手，制造了上次所谓植入木马病毒的舆论。这个……你应该猜到了吧？”

“嗯。”他还是只有一个字，让我听不出情绪。

“既然知道了，你……不打算报复我吗？”我试探着问。

他声音很低沉，似乎有几分不耐烦，“本来是想给你点教训，但我还有更要紧的事情做，没空理你。还有，看在你还怀着我孩子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只当这次便宜了你。”

如此冷漠的口气，可我总觉得，他是装的。

“那……上次我差点出事，李严及时出现保护了我。他……他是不是你派来的？”

“不是。”他说得斩钉截铁。

“怎么可能？他可是你的贴身保镖！”

“已经不是了。”他闲散地说，“他妇人之仁太重，我和你离婚的时候，他和胡天阳一样，对我颇有微词。他根本就没和我一起来帝都，也

许是看你可怜，自发的保护你吧。”

“真的？”

“呵，骗你干什么？”

我心又开始下沉，再发问，就没了之前的底气，“那罗塔娜突然来中国，还有石凯宏从你那里逃跑，和你有关系么？”

“罗塔娜去中国了？石凯宏去找你了？”他不答反问，“姓石的那家伙在什么地方？你最好老实把他交给我！”口气还有几分恶狠狠的。

看来……这事和他无关？真是石凯宏自己跑掉的？

我和他撒谎：“我的人在国内看到他了，但是没抓住。”

他烦躁起来，“让我抓住他，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这通电话，让我的希望一一落空了，可既然好容易鼓起勇气打了电话，我就索性把一切都问个明白。

顿了片刻，我才开口：“你去美国看云宝了？”

这次，他猛吸了一口气，大概没料到，自己偷偷看孩子被发现吧？这次他也没有那么镇定，沉了片刻才闷声说：“我正好去出差，顺路看看他。”

“我给你发的邮件呢？你看到了吗？”

“嗯。”他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看完了……你怎么说？”

他彻底不耐烦了，开始冷笑，对我冷嘲热讽：“你想让我怎么说？赵青川那种人的无稽之谈，你以为我会相信？他就是故意说给你，再通

过你的嘴说给我，想间接地毁了我！”

原来他是这么想的？

我打电话之前的那点激动，现在是彻底冷却了。我也淡漠起来，冷笑道：“信不信随你吧，我要问的问完了，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