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有了决定,就会镇定许多。我有条有理地说服他:“我知道他会难过,所以才趁着他昏迷请求您。如果他醒了,他肯定不会同意的。可是,这是我唯一的办法了。赵青川虽然手段狠毒,但是……但是他毕竟是爱我的。”
医生还是一脸坚决,我说着,“噗通”一声在他面前跪了下来。他慌忙想要扶我,我跪地不起,哀求道:“我只能赌一把,赌赵青川不舍得让我去死。求求您了,大夫,不这样的话,我女儿会死,我丈夫也会死!我太了
解他,下次为了救贝贝,他肯定还会选择抽血给贝贝换的!”
“可是,这……”
他还犹豫,我含着泪,将头磕在地上,一下又一下。
年轻的医生彻底慌了,连声说着:“您别这样,快起来!这样会伤着自己的,先起来再说话好不好?”
“……”
我就是不肯起,最后他一咬牙,终于答应了我:“好!我……我帮你!”
我终于停了下来,额头上的钝痛根本顾不得,我抽泣道:“谢谢您!谢谢!”
趁着厉墨北还没醒,我们马上去了医院里的实验室。
贝贝身上提取的病毒,就在特质注射器里封存着。医生取出来,再三问我真的想好了,我坚定地点头。
他叹了口气,给我消毒后,终于将病毒溶液给我注入。同时,按照我之前的说法,又马上给我挂了点滴液,专门补充这种病毒需要的各种营养。
我躺在病床上,看着液体一滴滴注入我的体内,我几乎能感觉到,病毒在我体内大肆繁殖,而我的器官正在慢慢地衰竭。可同时,我更加兴奋。我的贝贝,我的墨北,也许他们就快有救了。
液体输到一半,我已经出现了轻度的发热。给我试过体温后,医生表情凝重,我却欣喜地微笑,“看来真的很快呢,这样下去,
是不是今晚上,我身上就会出现显著特征,开始有紫色瘢痕了?”
医生拿着体温计,叹息说:“你……母爱真是伟大。厉太太,我从医这样久,第一次见到您这样的女人。”他给我鞠了一躬,竟然哽咽起来,“我会尽全力帮助您的。”
“谢谢。”
“欢欢?欢欢!”
我正和医生聊天,外面一阵杂沓,咣当一声门被撞开,厉墨北出现在门口。
他是真的憔悴了不少,脸色惨白,人仿佛也不像从前挺拔了。他扶着门框,虚弱地喘息了好几下,才攒出力气朝我走来。他看看输液器,又看看我,拧着眉头问:“你怎么了?什么地方不舒服?”
我淡淡地一笑,没有说话。
他仿佛等不及,转头又问医生:“欢欢怎么了?好端端的,她怎么也需要挂液体了?这是什么药?”
医生十分为难,嘴唇动了好几次,眼眶都憋红了,也没说出实情。我不忍心,用没扎针的手扯了下厉墨北的衬衫衣摆,柔声说:“我来告诉你吧,我正在救我们的贝贝呢。”
厉墨北一脸的云里雾里,“什么意思?”
将事情对他说了之后,他先是呆滞,然后僵立在原地,深邃的瞳孔骤然放大又紧缩,咬牙切齿地吼道:“叶何欢!你是不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