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贝?贝贝!”
我踉跄着起身,扑到床头上,看到贝贝正眨着一双大眼睛,长着尚未长牙的小嘴儿,正咿咿呀呀急切地说着什么。
和那双紧闭了一个多月的眼睛一对视,我眼泪瞬时间涌了出来。连忙抱起她,搂在怀里又亲又蹭,生怕她再出什么事,被人从我身边夺走。
贝贝也很乖,在我怀里扑腾着两条小胳膊,不哭也不闹。终于抱够了,我放下她,拿出手机,手指颤抖着找到厉墨北的号码。
一接通了,他还有些紧张,“怎么了?”
我一张口,才发现嗓子像是被堵住了,用力深呼吸了两下,才发出了哽咽的声音:“你快回来!贝贝醒了,终于醒了!”
“醒了?”他的情绪,瞬间从紧张变为惊喜,几乎语无伦次,“你们在哪里?哦……对对对,还在医院!好的,我回去,马上就回去,你叫贝贝等我!”
挂断了电话,我又想流泪,又想笑。
什么让贝贝等他?难道我们的贝贝,还能跑了不成?
大约过了一刻钟,走廊里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我开门,探头一看,厉墨北像个傻小子,穿一身再严谨不过的高档西装,却是步步狂奔着,一路冲了过来。
到门口,他停步太急,险些栽倒过去,扶着门框才堪
堪站稳。终于跑回来,却一时间不敢进门,气喘吁吁向我确定:“贝贝她……真的醒了?”
近乡情怯。
自从贝贝出生,一直是我在照顾。而他这个父亲,却只能看着照片,寄托一下浓浓的爱和思念。从来没得到过,却经历了刻骨铭心的失去的恐惧,所以现在贝贝醒了,他的情绪比我还要强烈。
看他这样,我有些心疼,两眼含泪,用力地点头。
他终于松了口气,笑容爬上嘴角,迈开脚步,用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轻轻地走到贝贝的小床前。
小家伙睡了那么久,肯定闷坏了。现在终于再次睁开眼,看到这个斑斓的世界,她两只大眼睛里满是惊喜和好奇。
两条小腿,不安分地扑腾着。当厉墨北凑上去,想亲她的时候,她毫不客气地蹬在他鼻子上。可高冷的厉总,半点不见生气,笑容仿佛黏在脸上似的,只管低头,用额头蹭着女儿的小脸儿。
“醒了……真好……”他低低地呢喃着。
像刚才的我一样,他用贪婪的眼神,把女儿看了又看,最后爱不释手地抱起来,许久舍不得放下。
总算抱够了,我叫来郑彬,让他给贝贝做了详细的检查。
摘下听诊器的时候,郑彬面露轻松,笑着说:“你们两个,这下总算
是熬出头了。小丫头之前底子养的还行,现在恢复的比预想中还要好。再过上半个月,就可以出院,过正常的生活了。”
我和厉墨北对视一眼,无比欣慰。
郑彬思索片刻,又说:“墨北,你之前叫我别动赵青川,是怕疫苗有问题,必须留着他防备万一。现在何欢和贝贝都好了,那个家伙没用处了,咱们再不必顾忌什么。墨北,你看该怎么处置?”
拿到疫苗后的这几天里,厉墨北虽然天天陪着我们母女,但工作的事,也开始着手处理了。我听见过他打电话,咬牙切齿地提到云阳集团,他毫不留情地说:“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云阳给我弄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