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流飞看他的反应忽然笑出了声,“你怎么这么严肃?我又不是在说大师兄坏话。”
“…不是吗?”沈玉堂迟疑。
这次换陆流飞愣住了,“这么明显吗?我明明有非常刻意地!想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的!”
沈玉堂无力吐槽,会不会太刻意了。
“哎,我也只是抱怨两句啦,你看,大师兄说的话,我还不是都牢牢记住了?”陆流飞渐渐收敛了笑容,虽然嘴角依旧上扬,但是目光飘向远方,沈玉堂想,原来他不是面上看的那样莽撞,那样没心没肺。“他的教育从来都不多余,我自己清楚,而且,他总是能以身作则。”
“……我是易筋堂的少堂主,别人不清楚但是大师兄肯定知道,可他从来没有在意过我这个身份,不管是言行举止还是练功,他从来不留情面,或者说,我当时就觉得,他根本不把我这个少堂主看在眼里。”
说到这里他自嘲一笑,“你没来之前,我天天给他找麻烦,因为我就是觉得他瞧不起我,他看不上我宗门,觉得易筋堂比不上他南天门。因为我从来不认为有人可以做到一视同仁,但是…我后来就发现我错了…他就是,他就是能做到。”
“或许这就是他能快速成长的原因吧,他目标明确,又看得透彻,我却不行,我一心想着打好基本功后赶紧回易筋堂,所以很多事我不在乎,什么同门情谊兄友弟恭,我只想回去当我的少堂主。”
“小白也是,你肯定没看出来,”陆流飞说着说着忽然转头嘲笑他,“你简直迟钝得要命!小白眼里只有你,所有人包括我和大师兄,在他眼里,估计就分为两种———对你有想法和对你没想法。
有想法的他就敌意满满,没想法的就冷冷淡淡。”
怪不得小白和大师兄不和,沈玉堂尴尬低头,恨不得找个地缝,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许小白为什么对他这么情深义重…
“所以我俩听到你们的对话时,别提有多窘迫。
那会儿才刚承了你们的恩。
先是你冒险夜探,后有大师兄密室谈判,当时我自己守在外面真觉得自己特别没用,也惊讶你们为何这么拼命。”
“但是更多是愧疚,尤其在听到你们对话的时候,我第一反应不是被教育后的不耐和愤怒,而是觉得羞愧。”
“无地自容。”
“小白肯定也是这么想的,”他哈哈大笑起来,“我从来没见过他脸那么红。”
沈玉堂不知道自己该作何表情,所以一直没有抬头,直到陆流飞自顾自讲完也没好抬头,直到又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陆流飞忽然喊他。
“玉堂,你觉得,我身为你的同门师兄,现在有没有稍微…像点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