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显闻声,眉头动了一下,松开了她的手来。
关雎动了动手腕。
明明他的手很冷,可被他握过的地方,此时此刻,却在发红发烫。
肯定是因为他手上力道太重的缘故。
关雎才不会承认是自己心里在无故沸腾。
关雎瞅他一眼,忍不住嘀咕道:“顾显,你现在怎么这么弱鸡了?两次都是一推就倒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林黛玉附身呢!”
上回在李琨瑜的出租房内,他接自己,结果,反被她扑倒。
这回,又这样?
当然,关雎不过只是随口一说而已,心里倒也没有做多想。
只是,说者无心,但听者有意。
顾显的神情更加冷下几分来,眸中掠起一层复杂的暗芒。
关雎已经率先站起身来,她拍拍手,冲地上的顾显主动伸出手来,“来,我拉你。”
顾显盯了她的手一眼,薄唇崩得紧紧地。
却没理会她,只自顾拄着手杖,站起了身来。
脚下步子微微踉跄了一下。
关雎见
状,连忙上前搀了他一把,“顾显,你真的没事吧?我刚是不是撞到你的伤口了?”
顾显不言语,只漠然的拂开她,把自己的手臂从她的手中挣了出来。
而后,再也没说什么,领着一众手下,拄着手杖,缓步离去。
态度比刚刚初见她时,来得更冷,更疏离。
那感觉,像是从初冬,一下子就进了深冬里,冻得关雎不由打了个寒噤。
她杵在原地,怔怔的看着顾显漠然离去的背影。
有种错觉,仿佛是自己刚刚又对他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般。
又或者说,刚刚自己做了什么惹他不高兴了?
可她分明什么都没做啊!
关雎大概想破脑袋也不会想明白,而今的顾显,大多时候,只需要她的一句话,一个细小的动作,或者,又是一记眼神,都能被她狠狠给刺到。
因为,现在的顾显,太敏感了,敏感到看什么都仿佛是在羞辱他,嫌弃他,恶心他。
关雎讪讪。
耷拉着脑袋,从医院里走了出来。
不知什么时候,外面已经下起了雪来。
鹅毛大雪,似棉絮一般,飞在空中。
不知怎的,那一瞬,关雎忽然又想起了几年前的那个冬天。
她就是这个时候,重新遇上顾显,然后,
‘嫁’给了他。
那年冬天,大概是她觉得最美,最不可思议的一个冬天吧!
如今回想起来,就仿佛是做了一场梦。
而那年的冬天,回味起来,连空气里似乎都是甜甜的味道。
那年的雪花,也像极了柔软而又清甜的棉花糖。
而眼下,自己与他,却形同陌路一般。
关雎吸了吸泛酸的鼻尖儿,又拢了拢风衣外套,闷着脑袋,就要往公交车站走。
他们不是陌路,又该如何呢?
难道还能回到过去不成?
回不去了!
打从孩子从她肚子里离开的那一天起,他们之间,就注定回不去从前了。
关雎正要走,忽见医院里突然窜出个神色慌张的女孩儿,她还穿着医院里的条纹病服,匆匆挤过人群,跌跌撞撞的冲了出去。
关雎一愣。
关月?
她怎么会在这,而且,还穿着医院病服?
她生病住院了?
可若是如此,她现在又跑什么?
刚刚看她面色,一副很慌张很害怕的模样,像是在里面经历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关雎拔腿就想追上去,忽而,就见几名身穿白衣的护士从医院里追了出来,“人呢?怎么这一眨眼功夫就不见了?”
“我看还是直接报警吧!这已经构成犯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