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无头的尸体,唐明怡感觉心痛不已。
多好的一条大鱼,多好的情报来源。
可惜自己下手还是慢了。
也越发的在心里感慨这些倭寇真是训练有素。
这样的想法已经不只是第一次涌现在心头了。
一路上这样的情况不知道见到多少回了。
眼前的这个二刀流刀客,既是本地情报组织的负责人,手下能够调用这么多的力量,同时还有着一身高超的武艺。
哪怕是落入陷阱之中,被窦红吸引住了注意力,自己又在暗中偷偷下毒削弱。
已经是重伤垂死之躯,却仍然敏锐的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在自己将他抓获之自杀。
亲手断掉了自己被俘虏的可能。
确实是果决。
而他的这种果决在倭寇之中也并不少见。
这才是更令唐明怡感到后怕的事情。
现在碰到的倭寇大多数都是一副杀红眼的状态。
杀红眼的状态并不是说真的血海深仇杀红了眼,而是说这些倭寇,无论是杀人还是送死,都有一种狂热的精神。
这种狂热的状态自然是病态的。就像邪魔歪道一样。
但如果倭寇手下的人人人都保有这种状态,即便是邪门歪道带来的一个最首当其冲的影响,那就是士气大增。
夫战,勇气也。
两军交战士气是第一位的。
国内自然也有有士气的军队,但并不是全部,更多的还都是一盘散沙。
大多数都是老兵油子或是怯懦保命之人。现在是因为他们没有打仗的目的。
除了极个别的人,大多数人都不想为自己的命替自家的大帅博一个威风。
甚至恨不得上面的人早死。
毕竟他们很多人都是被强行抓来当壮丁耗材送命的。
又哪里有什么忠心的思想?
而两国虽然一大一小,但是国内纷乱不堪,而且已经有过败在敌人手中的先例。
敌方虽然小国,但武器装备却都胜过国内一筹。
此消彼长,两两叠加,再加上对方的有心算无心,那背后可能导致的恐怖后果又如何能不让唐明怡后怕?
镖局的成立就是为了提前防备这种局面,但唐明怡越接触越感觉杯水车薪。
哪怕是他们只代表镖局的一小部分力量与倭寇作战,已经是屡战屡胜。
但是唐明怡却明白他们的胜利是因为有林煜做出了突出的贡献,才让他们能取得这样的大胜。
若是没有小林道长提前给他们准备的法器,他们这一队人早就在倭寇的伏击之中损失惨重了。
难道天下之事都要系在小林道长一个人身上吗?这显然并不现实。
这需要一个天下整合的力量,一个系统的力量,一个成体制的力量。
如果不早一点意识到这件事的重要性,本国一定会吃大亏。
但是也许很多人也都能意识到这种情况的存在,但是就是私心作祟。
对于倭寇的步步紧逼视而不见,试图先在国内独揽大权。
有如此私心之人显然也难以得到天下公心之认可。
如此一来,自然难以获得共识。
遇是求统一而得不到统一,非得将天下人放在心里,才能得到天下人的支持,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唯有靠天下民水之力,才能抵抗住敌国的举国入侵啊。
越想越感到伤心。
明明是一路上连打胜仗任务顺利完成,可唐明怡自出了唐门以来,越发的意识到形势的严峻。
李鼎是个莽子,心里有想法也不往外吐。
不管如何,他只要听命就好。
不知道大老爷有没有意识到这些情况?
唐明怡在心中想着。
弟兄们仍然在拿那个青灯鬼练手。
明明是野原广志用来压箱底儿的式神,如今却被打的像哈巴狗一样可怜。
众兄弟们轮流尝试了好多次,有些打中了要害,有些没有打中要害。但还是增加了对这种手段的理解。
好好拿着青灯鬼做了一番实验,才有一位兄弟下了重手把他打的魂飞魄散。
结束了对这青灯鬼的折磨。
这青灯鬼本是怨念不休,凶神恶煞,杀人无算的恶鬼,如今被人活活折磨的魂飞魄散,烟消云散之际,居然多了几分释怀和解放。
……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周县长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只感觉自己仍然昏昏欲睡,脑袋疼痛。
呼吸都感觉累,确实是一副酒醉的感觉。
“哎呀,水,有没有水?”
一碗水递到了跟前。
周县长咕咚咕咚的两口下肚,将这一大碗水喝了个干净。
放下了水碗才长出了一口气。
“哈哈,我不胜酒力,喝多了一些。”
这样说着才抬起头来,集中精神打量着房间里的人。
只是这一抬头却吓了一跳。
一间客房之中密密麻麻的坐了10来个人将他这一张床团团围住。
哪怕是他身为一方父母官,又何曾见过这样的阵势?
“这是?你们这是?”
周县长疑惑的看着周围的人十分不解。
周县长感到有些害怕了。
“难道县长大人不知道我们的意图吗?”
镖局的人冷冷的盯着眼前这个县长。
一个县太爷官已经不小了,要是放在他们本地,就连吕家过去都不太想招惹。
就算你能把他杀掉,但就相当于对这个成熟的官僚体制进行了挑衅。
这样的不安定因素自然会受到这个体质的天然排斥。
哪怕是这个体制并不从明面上收拾你,衣食住行,各种搪塞和制约就足以让整个家族感到不痛快了。
毕竟他们的武力虽强,却终究不是一个孤立的个体生活一世间就难免要和其他人打交道。
只要和其他人打交道,就不能光看拳头硬,总是要讲一些伦理纲常,世间道理有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
他们如果得罪了这些当官的,这些当官的就用这些盘外招,不和你撕破脸就足以收拾的你浑身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