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生止步,再不敢迈出去一步。
“阿姨,您还是不肯把爸爸还给我。“她悠悠地开口,脸上竟没有痛苦的神色,仿佛那伤不在她身上。我的灵魂都要出窍,此时吓得全身都在抖,差点没跪下来求她把刀给我。
“思浅,求你别这样。“我倒下去,对着她流眼泪。这小半辈子里,我的确经历过许多,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害怕,只觉得喉咙被一只魔鬼之手掐着,无法呼吸。
她却轻轻巧巧地在自己的另一只手上也划了一刀。划完后甚至还笑了起来,把正在滴着血的手举得高高的,”阿姨,你觉得好玩吗?”
我无法回答,
那一刻简直要疯掉!那情景,就跟看鬼篇一样,周身透凉,阴气滚滚!这比朝我的胸口捅刀还要让我绝望!
“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求你不要再伤害自己!”我祈求。
她却像没听到一般,正像是被什么付了体似地,在自己的手肘上再划下几刀,而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无数的眼泪掉落下来,“阿姨,我痛,求求你,放过我爸爸!”
我彻底崩溃,疯了般跑过去要拉她的手,她却转身朝楼上跑。我追上去,她站在了高高的窗口,在那儿摇摇欲坠。我再也没办法支撑自己,跪了下去,“思浅,求你,你无论说什么我都答应,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
她这才跳下来,”现在就给我爸爸打电话,说他回来,不要跟我妈妈离婚。”
我胡乱地捡起电话,迅速播了出去,”乾程,求你,不要离婚,求你,快回来,思浅她……”
我抱着思浅去了医院,任楚儿最先赶到,把我推开自己抱着孩子进了房间。我没被允许进去,只能在外头等乾程。他来得很快,我却还是觉得像过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孩子呢?“他没有时间听我解释什么,我也担心着思浅的情况,没有做解释,跟着他进了处置室。
里头,思
浅安静地窝在任楚儿怀里,脸色还略有些苍白,看到乾程,委屈地叫了一声,”爸爸。”
乾程跑过去,轻轻抱了抱她,”怎么回事?”
“都是我不好,阿姨叫我不要玩刀我不听,结果摔了一跤,把两只手都割到了。”
我以为思浅一定会哭天喊地地扑到乾程怀里,大喊大叫,让他不要离婚,可此时,她却冷静得不像个六岁的孩子,竟然如此平静地就把自己刚刚那件变态的行为说成是不心心摔的。
我震惊得眼睛都睁得大大的。
“刚刚把阿姨都给吓坏了,对不起,阿姨。”她低下头,无比“真诚”地向我道歉。是的,我从她眼里没有看到任何不满的情绪,甚至连不安都没有。
这是个孩子吗?
我怀疑她是个疯子!
“下次,小心点。”
乾程摸了摸她的脑袋。
伤口隐在纱布下,他看不见,所以不会产生怀疑。而我,还陷在疑惑里无法自拔,嘴张了数次都未能说出来。
“爸爸,我想吃自车厘子,超甜超甜的那种。”任思浅突然道。
乾程点头,“好,爸爸去给你买。”对于孩子小小的要求,身为父亲,自然是不会拒绝的。哪怕这个孩子不是他亲生的。我却拉了一把乾程,“我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