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仙答应的太过爽快，反倒是让叶轻灵有些恍惚了，在下山这件事情上，她何时见过江仙这般痛快的。

“真答应啦。”

“当然。”

叶轻灵指着门外的方向，试探道：“那我可真走了？”

江仙微微一笑。

“去吧。”

叶轻灵木讷的转过身，向着门外走去，不忘了挠了挠头，心里只犯嘀咕。

临近门口时，江仙却是唤了她一声。

“灵儿~”

叶轻灵心里一咯噔，心想果然，看来书生还是反悔了，心中明朗，却也失落。

扭过头去，假装不懂。

“怎么了？”

然预想中的事情却并未上演，只见江仙面若春风和煦，柔声叮嘱道：

“下了山，剑道的修行，亦不可丢，要时时温顾，可记得？”

叶轻灵迷茫了。

“啊！”

江仙摆了摆手，示意道：“去吧。”

叶轻灵思绪更乱了，脑海中大半空白，却是不愿多想，也许书生，今日是真的开窍了。

“知道了！”

随后离去，神念一动，星河现身眼前，叶轻灵轻轻一跃，踏上星河，看着忘忧群山之外，笑盈盈道：

“走星河，出发，去看人间去。”

星河得令，雀跃不已，化作一抹流光，直奔云山之外，朱雀亦踏风而来，紧跟其后。

一人一鸟五年成仙，便就相约，下了山去。

江仙踱步走出屋子，又走出了院子，来到了山崖畔，寻一空地，盘膝坐下。

望着远远的天，远远的山，目送朱雀和叶轻灵渐行渐远。

他自目送沉沉，却又心静如止水，毫无波澜。

总归。

叶轻灵的路，得自己走，自己只能当一个引路人不是，她想下山就下吧。

他说过的。

希望叶轻灵做自己，活在当下，用自己的喜欢的方式一直生活下去。

爱不是限制，爱是尊重，给她自由，至少，少年剑仙是这么想的。

以前。

她一个人下山，江仙总归是有些不放心的，现在朱雀跟着去了，互相有个照应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当然。

他当然也可以跟着去，江仙自也不介意跟着叶轻灵，只是他清楚，那不是叶轻灵想要的。

自小镇中相遇，叶轻灵成了自己的学生开始，江仙便就一直护着叶轻灵。

叶轻灵也一直跟在自己身后，像一个小尾巴。

以前，叶轻灵还小，也就这么跟着了，现在叶轻灵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也想独当一面，也想如江仙一般，于人间来去自由。

江仙便如她所愿，让她独自一人，去好好看看这个红尘。

然后。

他在问她，今生，她是否还要护着这片天下，如果答案是是，那么江仙便一剑挑翻整个蛮荒。

如果答案是否，那江仙便也做一个圣人，漠视苍生，对天下不闻不问便是。

这是江仙的选择，只是他的选择，取决于叶轻灵的选择罢了。

江仙一念。

青山现身，悬立在江仙眼前。

江仙道：“替我看着她，万不可有失。”

青山剑震动，得剑仙之意，隐隐发出一声剑鸣。

江仙手指一挥，道出二字。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