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点半。

书房的灯，还亮着，扣扣几声，门被人从外面敲开，宋心婉捧着一杯热牛奶进来，关上门，看了眼在看文件的顾景瑞，莞尔失笑，温声细语说，“不是说不理顾氏的事了么，怎么又忙活起来了？”

“顾氏稳定下来了，小糖也找回来了，现在缺人手，我闲着也没事做，从屈北那要了点文件处理。”顾景瑞手上一顿，回答完宋心婉的问题，也处理好了文件，摘下脸上的金丝框眼睛，伸手拉过宋心婉，将女子揽坐在自己怀中，“这么晚还不睡？”

“你不睡，我也睡不着。”宋心婉温驯的侧了下脑袋，将额头抵在男人肩头。

“怎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小糖的事……”

顾景瑞因为宋心婉的话而一顿，“小糖怎么了？”

宋心婉蹙起柳眉，叹气说，“你也知道，小糖是厉正浩的亲女儿，我在想小糖的去留，厉正浩执意要得到小糖的抚养权，也要小糖回厉家认祖归宗，还要让小糖姓厉，你说着怎么么可能呢，小糖是我和厉正浩离婚后的孩子，虽然是他的骨肉，却是我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失散多年，好不容易找到，怎么能轻易拱手让人。”

说着，宋心婉难过的闭上了眼睛，伏在顾景瑞怀里，说不出的脆弱。

“心婉，听我说，现在问题不是小糖的抚养权归谁。”

宋心婉一凝，“那是什么？”

顾景瑞拍拍宋心婉的肩，将宋心婉的下巴抬起来，看着她的眼

睛，温和又担忧的说，“现在的问题是，顾家和厉家有世仇，这点想必你比我更清楚，厉正浩是个冷酷无情的人，这点你我在几十年前就领教过，我怕他会偏执的用一些不太好的手段得到小糖，毕竟你是我的妻子，算是顾家人了，加上世仇，他未必会对我们手下留情。”

顾景瑞的意思是，害怕厉正浩会伤害她？

宋心婉心情一紧，手也跟着抓紧了顾景瑞的衣服，抿了下唇，似乎很纠结，最后嘴唇终于张开说了句，“那怎么办？既然厉正浩迟早都要用不好的手段得到小糖，不如给他，和他谈条件，让他放弃仇恨，如何？”

反正小糖是余生的妻子，就算姓厉，也不能改变什么，厉正浩又不能拿一根铁链子拴住方小糖让她永远不踏出顾家的门。

“嗯……”顾景瑞默了默，答应了。其实答应宋心婉这么做，不是没有私心的。

厉家和顾家的仇太深了，如果小糖能化干戈为玉帛，那是再好不过。

因为这个仇恨，几十年前他痛失了心婉，因为仇恨，厉家的公司从不和顾家合作，甚至和厉家合作过的公司，也不和顾氏合作，如果不是顾氏在安城占有一席之地，只怕是会被厉家挤得无法立足。

再来，厉家和顾家的仇，也是妈六七十年的一块心病，有生之年能除掉妈的心病，也算是一件好事。

……

翌日，初日冉冉，金色的晨光撒满了安城大地。

方小糖醒来的时候，顾余生已经去公司了，

她睁开眼睛，看了会天花板，又闭上眼睛，睡了约莫五分钟的回笼觉，撑着手臂半坐起身。

从洗手间出来，喝一杯温盐水，拿出手机，刚想给余生发微信问他有没有吃早餐，‘叩叩’两声，有人敲门。

“谁？”

“是我。”宋心婉笑着推开门，手里端着托盘，托盘上放着方小糖爱吃的早餐，“听到有动静，想着可能是你醒了，就拿早餐过来了，还没吃饭呢吧？”

“谢谢妈。”方小糖赶紧放下水杯和手机，帮宋心婉端托盘放在茶几上。

看到早餐都是她爱吃的，什么烧麦虾饺皇，方小糖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妈，您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