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们还是好朋友呢。”李燕也感慨万千：“不知道刘燕现在在哪里。”

“当年下乡，刘燕好像是嫁了给了村长的儿子，之后就没有回来了。”马燕有点她的消息：“听说……过得不太好。”

李燕心里微酸，同时又很感慨，刘燕在三人之中长得最好看，也心高气傲的，唯一不好的就是早早的没有了妈，这让她自傲的同时又有些自卑。

“她们就住在村长家里，村长对她很照顾，村长的媳妇还说将她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马燕是听与她一同下乡回来的堂哥说的。

当年堂哥马卫国对金燕入了迷，想尽各种办法和她一起下放到了一个生产队。

结果，没几个月回城的时候就像霜打的茄子，又想尽一切办法回了城顶替他老子成了厂里。

“听我堂哥说，村长一家人都很照顾她，村长媳妇每天给她煮蛋吃；下地干活的时候，村长媳妇也护着做巧松的，挣的工分又不比旁人少。”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一来二去，金燕就陷入了那家人的温柔陷阱。

“她从小就没有妈妈，可能对母爱是很渴望的，所以当村长媳妇对她好的时候就产生了依赖，

第二年就嫁给了村长媳妇，婚后不到七个月生下一个女儿。”

第二年又生了一个女。

第三年，还是女。

“她到底生了几个孩子？”李燕惊讶不已。

“四个，都是女儿。”马燕摇头叹息：“从生第二个女儿后，那家人对她的态度就完全变了，可是，这是个蠢的，还给生第三个第四个，听说，她男人对她非打即骂，婆婆也整天没个好脸色，还说她是害人的东西，让她家断了后。”

“这……”李燕没想到电视书本上才看到的事就这么真实的发生在了好朋友金燕的身上。

“我堂哥……咳。”马燕说起都有点不好意思：“听说她过得不好后心里不好受，总说当年若不是自己早早的撤退了，肯定有机会劝她迷途知返的。”

这些信息都是她堂哥在她面前提起的。

堂哥现在是厂里的一个科长，混得还算可以。

马燕有时候都在想，这人啊，一步错步步错。

当年刘燕若是嫁给了堂哥，也不至于落到今日的地步了。

“那她为何不离婚？”李燕问出这话后就觉得白问了。

她们这个年代的女人，有几个有那种魄力，更何况她还有四个女儿要照应

。

“大女儿二女儿早早的嫁人了，三女儿出去打工了，四女儿在读高中，家里穷，说因为四女儿读书的事男人打了她好几次了，但是她硬要女儿读，说不读她就去死。”马燕听到这消息的时候知道刘燕的坚持是因为她在四女儿身上看到了年轻的自己。

“她女儿读书成绩如何？”李燕听得有些心惊。

“说不错，考上了八中的高一，城里读书各种费用高，她跑到城里来照应女儿了，一个人打几条大街。”堂兄对她说了刘燕工作的场地后，马燕悄悄的去看过。

炎热的夏天，马燕那个满头银发的中年妇女扫完大街，蹲在树下，大口大口的咬着冷馒头，然后又拿了空饮料水瓶去自来水管接水，仰头灌下去的时候，她当时紧紧的捂着嘴巴，没让自己哭出来。

“我不敢上前去和她相认。”说到这儿的时候，马燕眼里都含着泪光：“李燕，你是不知道，她真的有好老。”

李燕保养得不错，脸上虽然有几根皱纹但不明显，头发也没有变白；自己……马燕回来后对着镜子仔细看了看，和刘燕相比完全可以像两代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