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燕自己都没吃过这些菜,却一直在往女儿碗里挟。
钱苹坐在那里用餐,浑身都不自在。
一是穿着工装,来来往往的同事总会看几眼??;二来,这些人她不熟有些尴尬,最主要的还有,妈妈一直在给她挟菜,那感觉……真是说不上来。
“你别挟了,碗都装不下了。”若不是答应了李新月要坐下来吃饭,她恨不能夺路面是逃。
太丢脸了!
可是,又想着李新月说起妈妈的事,钱苹不由得鼻子发酸。
“噢,好。”刘燕这才想起来是在餐厅吃饭还不是自己付钱,这样子确实有点丢脸:“妈就是想……”
想要弥补她。
这一顿饭因为刘燕母女的意外相遇,两母女之间气氛也有点尴尬,所以大家都吃得很安静。
倒是高学峰不时的问着苏平安的情况,苏平安据实以答。
马燕和李燕因为刘燕的事受了点影响,两人时不时抬头看看她们母女俩,谁都没说话。
看来吃过饭,还得先解决这对母女间的疙瘩。
饭后,李新月将刘燕和钱苹请进了一间空的房间。
“母女之间没有隔夜仇,你们俩好好聊聊,都敞开心扉说说心理话,别再有
误会。”李新月道:“钱苹,你是年轻人,很多事你要想得开。”
“谢谢。”钱苹知道,李新月真是为了她们好。
李新月走出去后。
刘燕突然间就跪在了钱苹面前。
“妈,您要折我的寿啊。”钱苹连忙跪着将她扶了起来。
“苹儿,是妈对不起你。”如果当年她就强势一点,让老三读书的知,现在她已经大学毕业了吧。
大学生肯定是不用在这种地方端盘子了。
想着她摔倒了碗时连连道歉的惶恐,刘燕心如刀绞。
“妈,我不怪你。”是,以前是怪她,是觉得她和钱家一家子都在害她。
今天,李新月说了她的情况后,钱苹发现妈妈是一个可怜又可恨的女人。
可怜的是她自己的选择。
可恨的是她居然就认命了。
而没有早早的改变。
“苹儿?”刘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妈,我知道你很苦。”钱苹拉着她坐在了椅子上:“妈,你和他离了吧。”
刘燕张大了嘴巴。
“离开钱家,我和你一起供四妹上学,让她考大学,以后有一个好的未来。”钱苹道:“钱家就是一个吸血虫,她们从来没将我们姐妹几人看
在眼里,既然她们不认我们,我们何必一定要贴上去。离开他们,我们照样生存。”
这几年,她去餐馆里洗个碗端过盘子,也去厂里做过手工,更去建筑工地打过小工。
没人知道,钱苹出来打工的时候将头发剪成寸头,将自己当成男子的打扮,混在一群男人堆里干活求生存。
那群男子随时笑她像个秀才一样斯文,这么小出来卖什么苦力,还是回家去喝你娘的奶吧。
钱苹只是咧着嘴朝着他们笑,不敢和他们较真。
在工地干了半年,拿到了一些工钱,才出来买了衣服和鞋子,租了一间屋子,再去找合适的事。
直到遇到会所招人,她才恢复了女儿身,头发都还是那个时候才开始留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