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墨微微皱眉，看向大婶：“婶子，这雪，什么时候才化？若是要出去，又该怎么办？”

说着，他又瞥了眼这深山老林。这座小村就是被这样的大山环绕着，虽然都是属于海城范围，但这儿的温度比外面低太多。

一算，快要到春天的日子了，可雪仍然积得很深。

“还有一个多月吧。”大婶已经见怪不怪了：“你这伤呀，要是在外面，怕是早就生

龙活虎了。可是在咱这村子里，半年出不去一个人，你要想出去，怕是难。”

许墨沉默，明溪也沉默。

没再说话，明溪朝大婶说了声谢谢，随即便扶着许墨走了进去。来这儿也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她算是摸清了这个地方。

一个字，穷。

大雪天小孩子连双棉鞋都没有，这个地方也没有学堂供他们读书。路都是山路，难走难爬，车子很难开进来。

她安抚道：“再等等吧，你也先别着急。”

许墨抓住明溪的小手，她的手已经起了冻疮，看起来一点儿也不纤细。穿着一件大红袄子，还是这家人里面好些的了。

嗅了嗅味道，许墨打趣道：“小溪，你身上的味道——好臭。”

明溪的脸刷的一下子红了起来，她挣脱开许墨拉她的手，连眼睛都红了起来：“你嫌弃我？”

这个地方连用电都是奢侈，打水还得去井边打，如今因为大雪，喝的水都还不够，哪能让人用来洗澡？

她已经大半个月没洗澡了。

许墨拉她入怀：“哪能。”

他只是心疼这个小姑娘，不计后果带他从山洞逃离，也不计后果跟着他跳入湍急的河流。

以前他多希望她

不要逃离，那一刻他赶都赶不走她。

明溪在他怀里挣扎，却又不敢太用力，碰到他伤口。他伤口上的药，还是这家好心人里的大哥去山上采摘的。

他拥着她，好一会儿，明溪突然开口，声音细微，若是不细听，都听不出来。

她道：“许墨，我们真的能出去吗？”

许墨只是微微沉默：“能。”

两人还欲再说话，外面突然响起了一妇人的声音：“小溪，小溪他哥，过来吃饭了，今天桩子在河边捞了一条鱼，正好可以补补身子。”

妇人声音很是热情，明溪收下情绪，快活地答了一声：“来啦。”

两人相识一笑，明溪便搀扶着许墨走了出去。

烤着火，倒也不觉得有多冷了。

吃得差不多了，明溪帮着收拾碗筷，手脚勤快地跟着妇人一起洗碗。

好一会儿，她开口问道：“桩嫂，你们就没想过出去吗？”

桩嫂愣了一下，才道：“出不去，能出去，谁不想出去。”

说完这话，又沉默了好一会儿，似是安慰自己：“其实，这地方虽然穷，但也没啥不好的。”

明溪听着有几分难过：“真的没办法出去吗？”

“有，还是有的，但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