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惟完全忘记了这是在水里，更是忘记了梁河是会游泳的。

几乎是在秦惟抓着人的肩膀摁着人的脑袋往水里摁的时候，梁河顺着人的力道就入了水。

手下再没借力支撑，秦惟一下子沉了下去，呛了一口水。

就是在这个时候，秦惟猛然清醒了过来！

他不会水！

然而已经晚了。

游出去的梁河破水而出，哗啦啦的水流往下，他转瞬就掐着秦惟的脖子将秦惟重新摁进了水里。

不同于第一次揪着人的头发让人脸朝下，这次梁河直接让人仰躺着入了水。

清澈曲折的水光粼粼，青年低垂着眼皮，黑发滴水的模样格外阴冷。

“还舒服吗，秦队长？”

不同的问话，相同的句式。

秦惟却没由来的，无端端的觉得恐惧。

——梁河会杀了他！

这个念头浮上心头，秦惟当即使出了全身的劲去扑通挣扎。

不！

他不要死！

咕噜噜。

挣扎未果。

濒临死亡的恐惧折磨着心头，秦惟头一次生出了后悔绝望的情绪。

“我等这一刻很久了，秦惟——”

从上辈子秦惟纵容毒唯跟踪，威胁，和追车。

导致他车祸进医院，进行了长达一年休养的时候。

“你不知道我撞上防护栏的那一刻，可是和你现在的感觉一模一样。”

但那不是最痛苦的。

最让梁河感到痛苦是他的左腿在车祸中压迫时间过长，从此以后再没办法进行剧烈活动，包括跳舞。

“我在病房养腿的时候，每一天可都在恨。”

恨什么呢？

恨皇图娱乐雪藏他，威胁他，恨秦惟在选秀节目上给他使绊子，孤立他，甚至是还毫不客气的抢他节目，拉踩他——

秦惟，皇图娱乐，秦城，还有贺灼——

梁河越想心里越是难以克制住内心的焦躁戾气。

“怕吗？”

他嘴角露出了一个毫无温度的笑意，隔着湖水的传递过来的声音失真又冰冷：“怕就对了。”

前面说的话秦惟没有听懂，但湖水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时不亚于一场折磨人的酷刑。

秦惟想要张嘴求饶，却只能在呛进肺里更多的水时吐出一阵又一阵的咕噜噜水泡。

“我本来是想和你好好玩，慢慢玩的。”

“是你没把握住，我的秦队长。”

别……！

不要……！

秦惟对上那双隔着晃荡湖水的眼睛。

即便是晃的青年面容歪曲，但那双黑漆漆盯过来的眼珠子仍旧如同是

在盯着死人一般。

不要……！

绝望惶恐更深的涌上来，秦惟死命的推搡着梁河的手臂，脚下不住的在水里胡乱蹬着，但眼泪还是害怕的掉了出来。

水花翻涌。

这大概是向来自觉高人一等的秦惟第一次哭的那么毫无出息，狼狈到骨子里。

“呜呜。”

哽咽的气音含混着湖水，秦惟都没感觉到梁河要软化的意思。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