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的啜泣声停止了。

“我们是真心的，”蒋邵川接着说，“我们很希望，等到这

部电影上映之后，会有更多的人愿意去理解真正的那个莉莉。”

顿了一下，蒋邵川又放柔了声音，说，“莉莉是个很好很善良的人，她没有错，你也没有错。你不要再哭了，既然你不相信菩萨，那就相信莉莉吧，她一定会变成天使守护你的。”

莉莉整个人似乎静止了几秒，然后猛地一下抬起头来，把宋芙手里的餐巾纸拍掉，憋着眼泪对他们吼，“不需要你们假惺惺！也别指望我原谅你们！”

话也说完了，情绪也抽干了，莉莉吸了吸鼻子，站起来说，“反正就这样了，以后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莉莉高攀不上你们，也请你们不要再来打搅我！”

她踩着高跟鞋往前走，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在自己的小包里摸索了一阵，回身把什么东西往宋芙和蒋邵川身上一扔，恶狠狠地说，“滚吧！都滚吧！”

蒋邵川蹲下身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竟是两枚平安符。

莉莉还是从山上的寺庙里求下来了。

她曾经说，你们的日子过得也不容易，姐是真心希望你们好。

蒋邵川和宋芙对视一眼，喊住了她，“莉莉！”

莉莉的脚步稍稍一顿。

他们异口同声，“谢谢你！”

莉莉“呸”了一声，继续往前。

她的鞋跟太细，在深夜的风中摇摇晃晃。

不知怎么，她好似醉了，一边走一边大声地唱起不成调的歌。

那是真正的莉莉以前总爱唱的。

那时她就在那间昏暗潮湿的屋子里，黄昏，夕阳的光从白色的窗帘里透进来，如纱似雾，她穿着一袭长裙，一边端着镜子涂着口红，一边跳自创的舞步。

并没有什么章法，只是裙摆在她脚踝边盛开，开出整个春天的花。

莉莉在小广场上跳起来了。

她的身体放松地摇晃，脚步漂浮，错杂，鞋跟磕在地面上，在寂静的夜里有空旷的回响。

月光爱她，亲吻她，拉长她的影子。

那影子升起，变半透明，慢慢有了形状，变成真正的莉莉。

莉莉穿着长裙，牵起小婷的手，举过头顶，微笑着，轻盈地旋转一圈，裙摆飞扬。

回到住处时天刚蒙蒙亮。

宋芙和蒋邵川一路没有都说话，进到房间之后也是各自坐着发呆。

小助理和向辉在这间酒店订了两个标间，也不知道是该说太有眼力见儿还是太没眼力见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