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让人不安的一炷香时间后,一条小船飞速驶回,前锋乐进的脸色隔着大老远就带着焦躁和疑惑,还未至曹操船前,乐进便迫不及待跳上曹操战船,急匆匆施礼后小
声对着曹操说道:“主公,庐江城实在太邪性了……”
“究竟发生了何事?”曹操心中的那丝不安被急速放大,他有预感,接下来绝不是什么好消息。
然而,闻听这话的乐进脸色更加诡异,又小心趋步上前对着曹操迟疑说道:“主公,您还是亲自上前去看看吧……”
乐进敢说出这样的话,曹操便知道庐江城已无任何危险。可既然毫无凶险,却能让乐进这等急躁轻勇的将领如此为难,显然要比刀兵战火更加难缠,曹操不及思虑,挥手便让舵手划桨,朝着庐江城中驶去。
踏上城墙之后,曹操才发现庐江城门处竟也无人防守,曹军将士一齐用力,便将城门推开。战船驶入城门转入城墙接下曹操,继续朝着庐江城中进发。
行进不过五百步,曹操的脸色便变得十分难看,此刻他终于明白乐进为何一脸为难了:眼前根本没有一名庐江的兵士抵抗,反倒是庐江所有的百姓,都齐齐站在自家的屋宅之上,拜伏在地。
曹操下意识以为刘勋厚颜无耻,驱策百姓用以阻挡自军。可随后便看到一家二层的酒肆之上,还有几名乡老、里长装束的百姓,举着一张巨大的横幅,上书:休戈止武,庐江愿弃暗投明,重归汉室!
这一刻,曹操如遭雷殛,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多么惨烈的血战都在自己的算计之内。可偏偏千算万算,他没有算到庐江城中竟是这样一副场景!
庐江城中的父老百姓都不打算给曹军玩了,就等着大
汉天军前来接收,你曹军还跟个傻子一样雄赳赳、气昂昂地冲进来干啥,这庐江城里哪还有你的事儿?
战前胸中的热血不停翻涌,在眼前一幕幕的现实当中转变成怒火和怨愤,曹操双眼一黑,杵槊才勉强立稳身形,忍不住一阵头疼欲裂后,他才艰涩地开口:“诸位,我曹孟德乃大汉兖州牧,奉命讨伐袁逆……”
可曹操的话音未落,酒肆上一名苍髯老者便厉声喝止:“曹贼,你休想窃取庐江,我等非汉天子不降。你若想强取,我庐江父老只有血溅当场,绝不做徐州冤死之鬼!”
这名老者一句话,犹如一道利剑劈中曹操的脑核,让他纵然杵槊也无法立稳身形。踉跄一下,曹操忽然匍倒在船头,众文武急忙七手八脚搭救,却不料被曹操粗暴挥开,胸中无尽的积怒和怨愤,只能咬牙切齿化作两个悲愤的字:“退兵!”
“主公,不过区区贱民不识天意。主公只需一言令下,庐江唾手可得!”夏侯渊剽悍勇武之辈,早已被眼前之状气得须发皆张,眼见曹操被这些贱民气得头风发作,更是忍不住欲血洗庐江。
然而曹操闻言更怒,竟丢下长槊掣出青釭剑直指夏侯渊,厉声怒喝:“你难道想与汉军在此一战不成?!再有敢言战者,杀无赦!”
最后遥望一眼这邪性的庐江,曹操悲愤莫名,头疼欲裂之际,忍不住愤恨一语:“陛下,怪不得你如此轻言许诺我今日攻城,原来一直都将我曹孟德玩弄与股掌之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