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霎那，林景感觉何太后实在太弱小了，连气息都很微弱，便陡然生出一种怜悯之心，家庭、朝廷和帝国都在她的眼前猛烈摇晃，眼看就将分崩离析，而她除了忍耐与哭泣，什么都不能做

，连自尽都不能。

就在此时，殿外想起窸窣的脚步声，紧跟着阿虔双手提着裙摆，慌里慌张地闯进殿来，见何太后躺在榻上，林景正弓着腰放平何太后的脚，阿虔有些不知所措，她想出去，但事已至此，再出去反而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太后，适才奴家见到不祥之物！”阿虔的声音有些颤抖。

林景急忙回转身望着阿虔。

“什么不祥之物？”何太后问道。

“是很吓人的东西。”阿虔哆嗦着说出这句话来。

“在哪里？”林景问。

“就在偏殿，那殿内昨日还存放阿婉的尸体，会不会是鬼魂？”

“究竟是怎么回事？”何太后再次问道。

“奴家去浴堂沐浴时，路过偏殿，偏殿的门关着。可自浴堂出来后，再路过偏殿，那偏殿的门竟然开了一个尺余的空隙。本来奴家要去看个究竟，可一想到昨日那殿内存放死尸，便怕得要命，奴家便跑回浴堂找阿秋，一起好做个伴，壮壮胆儿，待妾与阿秋再回到偏殿，那偏殿的门竟然又关上了。”

“萧娘呢？”林景问。

“萧

娘去得较晚，还在浴堂沐浴。”

林景放下心来，萧娘平安无恙就好。原来何太后想独处，便遣退阿秋和阿虔，两人抽空约萧娘一起去浴堂沐浴，萧娘如厕后才去，所以阿虔才说萧娘去得较晚。

她们说话间，阿秋也从外面赶来，见林景在此，不免有些惊讶。

“太后勿忧，待微臣前去查看！”林景转身离开太后寝殿。

他没有去偏殿，而去决定去浴堂找萧娘。他没去过浴堂，但刚才阿虔说去浴堂路过偏殿，而昨日他来偏殿时，记得偏殿后面只有一处宅院，这个地方极可能就是宫娥沐浴的地方。

他飞快来到偏殿后面这处宅院，院墙很矮，防君子不防小人，好在宫内除了宫女就是太监，没有什么值得防备的。林景翻墙而入，隐隐感觉到一股水汽传来，还有撩水的声音。

他循声前进，轻轻推开房门，只见暗淡的烛光下，萧娘赤裸着身体坐在汤池里，闭目养神。林景蹑足潜踪，悄悄地靠近萧娘，如同狸猫一般，一步一步地接近。他转到萧娘身后，突然伸手捂住萧娘的眼睛和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