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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刘谨得知肖仁志被抄家后的第二天,杨六军就来到刘谨住处禀报,把他探听来的消息述说了一遍。
这个事本就没什么可保密的,蒋嘉也没想保密,他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另一方面,肖家是本地的首富大户,突然就糟了灾,正是街头巷尾议论的好话题,当然是免不了添油加醋,越传越走样。
消息说:肖仁志一家很惨,因为官兵围了肖家后要求进去搜查,肖家不开门,肖仁志爬上墙头询问并与官军发生口角对骂,而后官兵强行破门而入却遭到了肖家的反抗。
蒋嘉岂是讲理的?于是就动了刀枪。
此处说官兵实际上就是蒋嘉的兵,也是大秦国的兵,不过是军阀自称官兵而已。军阀的兵哪有什么规矩?怎么痛快就怎么来,蒋嘉又没下禁令,没说不许杀人,于
是就大开杀戒,一时间肖家刀光血影。
混乱中包括肖仁志在内的多人被杀,剩下的被拘押在一起,然后就是抢劫财物。他们带来有马车,肖家也有马车都被套上牲口,十几辆马车装的满满的,院子里还堆着很多。大多是箱箱柜柜的,也有散落的布匹、画轴、古玩摆件,甚至有精细的楠木家具,银两细软之类的估计都装箱子里了。马车走了还要回来,一趟拉不完。
再看那些兵丁,一个个的腰里都是鼓鼓的,都是顺手牵羊,乘机发财。军官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财大家发,只要不太过分就行。
那些被虏来的肖家的人,都成了官卖奴隶,交给人牙子贩卖了。他们中有丫鬟仆人,也有小姐少爷,奶奶太太,现在一视同仁了,都是任人挑选的奴隶。
虽说肖仁志是仇家,但刘谨听了也是唏嘘不已。他问杨六军:“没打探到这是为什么?不是说肖家有后台吗?”
杨六军:“回大爷的话,坊间传说肖家的后台倒了,肖仁志的那个叔叔犯事被杀,也是满门抄斩呀!”
刘谨:“有可能,否则蒋嘉也不敢动肖家。这次蒋嘉不但发了财,对上还可以邀功。杨队长,肖家也是大家族,除了肖仁志家还有没有其他人家被炒啊?”
杨六军:“没有。民间还说县老爷仁慈,没有波及无辜。还说衙门里的人都没少发财,肖家的亲戚们都争着找门路送钱财呢。”
刘谨:“民间反应如何呀?有喊冤叫屈的吗?”
杨六军:“哪能呢。多数都是喊青天大老爷为民除害,明镜高悬呢。
“哦,对了,还有个事差点忘了,县衙门为抄家的事发了告示,大爷,在下揭下来一张,就是这个。”
说着他掏出一张邹巴巴的纸,呈给刘谨。
刘谨拿过来翻看,内中无非是历数肖仁志的罪过,以证明官府是为民除害。其中就有肖仁志伙同宴客酒楼宰客的罪行。再往下看,刘谨不由得皱
眉,那告示中居然列出浙江乡绅刘谨的名字,本不相干的为何也上了告示?这看似是为刘家做主,实则转移肖家的仇恨,让肖家以为刘家是抄家事件的推动者。
刘谨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这蒋嘉也不是个东西!他乘人之危发财,却拿我刘家顶黑锅!真可恨!”
对刘谨的话杨六军也有同感,只是他没敢说。
……
城墙终于完工了,这天修城墙的壮丁们吃完早饭都待在工棚里收拾东西准备散伙,不少人还是恋恋不舍的。为嘛?这儿能吃饱饭啊。这些人只是一日三餐吃饱饭,没有工钱,说是官府给工钱,那是说给刘谨听的,进了蒋嘉腰包的钱还能吐出来吗?
远处传来鸣锣开道的声音,不一会就看到“肃静”“回避”的牌子,这是县老爷来了。
在登上城墙的台阶处,刘谨等几人站在那儿恭候着。
城墙的内侧每隔不远就有登上城墙的台阶,方便士兵上下。
工程完了蒋嘉要来验看,这是必须的,别的工程或许没那么重要,但是这城墙可是关系到县老爷的身家性命,可不是开玩笑的。别说乱世了,而今现在长江上的大战正热火朝天,那是陈友谅和朱元璋正在生死决战。虽然没有张士诚什么事,他们也不能不紧张。这太湖不就在长江边上吗?说不定哪天这儿就成了战场。
来到城墙下,蒋嘉的眼睛就不停地左右看,刘谨向他行礼时他也是心不在焉,他太在意城墙了。
刘谨带着工头跟在蒋嘉身后登上城墙。说实在的,刘谨还是第一次上城墙,他平时都不朝面,至多远处观望观望,因为他才不管城墙怎么样,只是知道催进度,完工了好回家。
蒋嘉看得仔细,东摸摸西看看的,挑了几处毛病工头都有解释,最终还算满意吧。
终于刘谨陪着蒋嘉下了城墙。刘谨已经定下了酒楼,请蒋嘉吃酒,算是庆贺也算告别,这吴兴之行就算画个句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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