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去下一层走的是宽敞的坡道,并且地面上镶嵌着铸铁的轨道。刘璎给他们解释说这是大炮走的轨道。比如进入大陆的港口,就可以把大炮推到下一层的库房里去,这样可以避免招摇。
展七雄的舱室在下一层,是船上最好、最宽敞的舱室了,但是进去四五个人就显得太拥挤了。船上空间紧张,因为这是兵舰不是客船,不能讲究舒适。
展七雄去张罗烧水泡茶了。
刘璎说道:“看来也需要造客船。咱们来岛上坐的是普通船,哪有像样的客舱呢?短途尚可,坐时间长了不舒服。”
船舱里座位少,床铺上也坐着人,刘春雨等人只能站着。
刘璎问刘春雨:“今天我们也想看看灯语、旗语通信,准备好了吗?”
刘春雨:“回大少爷的话,都准备好了,就等着您
和大爷三爷呢。”
“那好,你现在去安排吧,歇息一会我们就去观看。”
通信学员这一次有两项重要的演练,一个是两艘船之间的通信,另一个是晚间与福州船场的通信实验。
刘谨和刘诠虽然知道灯语通信这个事,可也不是十分清楚,喝茶的时候刘璎就给他们做了简单的讲解,好在过一会就能看到实际的演练。其实也没什么神秘的,只要亲眼看到,都能理解其原理。
喝过茶刘谨刘诠又看了各层舱室,然后回到甲板上去看通信演练。甲板上早就准备了几把椅子,刘谨等人便坐下观看。
这是做两艘船之间的通信演练,福顺一号停在海湾里的远处,距离大约有一里(500米)。这个距离可以看到对方船上的人影,但是五官相貌无法分辨。对方通信兵两只手挥动不同颜色的旗子是能够看清楚的。
刘璎示意可以开始了。刘春雨下达命令,通信兵就开始挥舞着旗子,做着各种动作,然后见到对方船上同样有人在舞动旗帜。刘璎知道这是两边在建立联络,也就是两边都做好准备,
刘春雨问:“请大少爷示下,传什么命令?”
刘璎也没准备,他转身看着父亲和三叔,那两个人也摇摇头,意思不知道说什么,总不能问:你们吃了吗?
刘璎想了想说道:“让福顺船掉头,做个转身动作。”
接下来人们所看到的通信兵的动作并不是马上就晃动旗子,而是一个通信兵手拿纸笔(炭笔,不是毛笔)在面前的一个台子上记录刘春雨的命令。做完准备之后,另外一个通信兵站在台子前面,按照记录的文字来晃动旗子发信号。对方收到信号也要做应答。
这一套都是刘璎设计的,他当然很清楚,可是刘谨等人对于这些细节未必能懂得。
为什么需要把命令写在纸上呢?
这是因为文字
需要装换为代码。一条简单的命令也是一长串的代码,除非特异功能,普通人谁都不能准确记忆这一长串的数字,所以只能是照着文字记录发信号。
用现代话说,写文字编码的是译电员,发信号的就是电报员。
这个命令很简单,过程复杂一些,可是他们做起来也是转眼之间就完成了。
只见远处的福顺船升起两面三角风帆,船只开始动了,非常缓慢的行驶,转了一个圈,调转了船头。
在水中的船动作都是缓慢的,可不是陆地上的车,能够迅速运动。
这场景说明旗语通信是准确有效的。
刘谨说道:“你们说的‘旗语’,就是信号旗,这办法自古有之。不过我也看明白了,你们的旗语与别人的不同。通常的用法都是事前约定,或者是遵从惯例的,所以别人的办法只能传达规定好的消息。你们这个办法好,随时发生的消息都可以传递。璎儿,我说的对吗?”
刘璎很佩服他父亲的悟性,他回答说:“父亲说的完全对,但是我们也有一些常用的表示方法,只是很少,只有二十多条。原因就是多了记不住,反而会误事。比如今天让它调转船头,这种比较少用的消息,如果对面通信兵忘记了,岂不要误事?”
……
接下来演练灯语,现在是白天,在距离不太远的情况下,依然可以看到灯光闪亮。
通信兵已经把装着小轮子的信号灯拉过来了,点燃汽灯,准备发信号。
刘璎对他父亲和三叔说:“旗语和灯语这两种方式中,灯语是通用的,因此,旗语仅仅是一种保留的应急办法。”
刘诠倒是听明白了,他说:“你的意思是说,在旗语可以通信的距离上,灯语完全可以替代它。我说的对吗?”
刘璎:“三叔说的对,正常情况之下,完全可以不使用旗语,它只是个备用的方法。”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