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晓慧眼睛转了一圈,她现在唯一的仰仗就是肚子里的孩子了。
阮晓慧突然一捂自己的肚子,“哎哟,我……我肚子不舒服……”
“少给我装!”常英一把揪住阮晓慧的耳朵,疼得阮晓慧又是一阵龇牙咧嘴。
“现在还疼不疼?是肚子疼还是耳朵疼?”常英问她。
蒋军这时也从屋子里出来,阮晓慧心头一喜,她以为蒋军听到“孩子”这两个字,终于肯心疼她一点了。
可是蒋军出来冲她说,“肯给老子生孩子的女人多的是!要不是你怀了孩子,我能跟你结婚,能混到现在这样吗?”
阮思娇就是拿住阮晓慧怀孕这一点,告蒋军流氓罪。
为了洗脱流氓罪,蒋军不得不答应娶阮晓慧,就这蒋军还被关进去吃了十五天牢饭。
想到这,蒋军就连阮晓慧肚子里的孩子都恨。
常英继续揪着阮晓慧的耳朵,“军子,你不用担心孩子。想拿孩子在我面前
当借口,以为我老婆子是那么了糊弄的吗?赶紧给我做饭去!”
常英推了阮晓慧一把,让她赶紧去做饭。
常英说的也对,平常做个饭、洗个衣服什么的,哪里会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
农村哪个媳妇不是这样过来的?当年她怀着蒋军的时候,还不是要做全家老小的饭菜、洗全家老小的衣服?光洗衣做饭还不算,农忙的时候还得下地干活呢。
就她阮晓慧娇气了?
常英说她有分寸,蒋军就不再理会这件事,他现在看见阮晓慧就烦,干脆饭也不在家吃了,回厂里找韩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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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副县长坐镇十里铺,整整三天的时间,周大庆跟纠察队的人也不敢上街捣乱。
有点家底的老百姓当然不敢随便上街去卖东西,可总有那些穷的快揭不开锅的。
他们家里没有粮食可卖,但有一些必要的生产工具啊,或者有一些有手艺的,忍不住就编了点箩筐什么的拿到集市上。
如果能换一点粮食,说不定就能救了全家人的命。
这种情况下,他们根本顾不了会不会犯错误了,再说还有任副县长在那里坐镇呢。
任副县长跟下发的批文就是一个导火索,燃起了大家一起以来的希望。这根导火索一但被引燃,就一发而不可收拾。
阮思娇在店里看着,敢上街来卖东西的人并不多,但那些卖东西的都不会苦等一天都没个结果,最后总会卖掉一点。
这个时候小麦面粉两毛五一斤,粳米两毛钱一斤,猪肉一斤也不到一块五。
能在街上卖个几毛一块的,就能买几斤面了。
当然大家都舍不得吃精麦粉的,大多是玉米面掺着黑高粮面吃,那就更便宜,一斤才几分钱。
日子再过不下去的人家,就算是没有手艺连箩筐也编不了的,拿个家里的铁
锹头子卖了,也能买点糊口的粮,不至于饿死呀。
不过对于那些买东西的人,阮思娇却十分疑惑。
怎么总感有些人那么眼熟呢?
就比如刚才她看到的,那个黑瘦矮个的男人,他不是昨天才买了一个箩筐,今天怎么又买?
阮思娇再细想,好像那个卖箩筐的,一天也没有开张,到傍晚不得不收摊的时候,那男人才去买箩筐的。
这事儿没什么想不明白的,阮思娇稍微一用心思,就什么都明白了。
为了让集市尽快活泛起来,任副县长可真是没少下功夫啊。
阮思娇相信,像任副县长这样一心想让大家过上好日子的好官,他肯定是前途不可限量的!
天也快黑了,阮思娇关了店门。
叶岁岁也关了门过来,悄声问她,“娇娇,你今天没啥生意对吧?”
阮思娇一笑,“现在这种情况,肯定是没有生意的。”
叶岁岁脸颊鼓了鼓,“原来以为开放了,政策变了,咱们立刻就能大展身手呢。”
阮思娇挽住她一只胳膊,两个人一起往红星村的方向去。
是啊,她原来也是那样想的呢,之前看过的那些重生小说不都是那样的吗?
趁着八十年代这个大机遇,利用自己的技能捞到第一桶金,然后钱就跟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越滚越大,最后成为人生大赢家。
阮思娇是靠着自己的技能,赚到了第一桶金,而且数目还不小,她现在已经算是个很有钱的人。
先前他们只能半夜跑黑市,现在又必须熬过改革最初的这段时间。
日子是要一天一天过的,这些最细枝末节的地方,竟然会有这么多的难处。
不过阮思娇坚信这段灰色的日子一定会很快过去,最慢长的黑夜已经过去,黎明的曙光就要到来,这片灰色的天又怎么可能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