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晚甘棠不一定能醒来。”阮思娇说,“如果她明天醒呢?明天你去休息了,甘棠醒来看不到你怎么办?”
“我明天也会守着她的。”阮广辉说。
甘棠不醒来,他就不会离开。
阮思娇拧起眉头,那怎么行!
顾沉舟拉了拉阮思娇,“还是你带奶奶先去招待所休息吧,刚才雷叔叔跟我们说了,甘棠现在是麻药的作用,等麻药劲儿过了她就会醒的,大概今天晚上她能醒来。”
这样的话,就让阮广辉在这里守着好了。
阮思娇点头,“那你们也要轮流休息,你一定要照看着点小叔。”
不是阮思娇偏心她小叔,而是阮广辉是身心双重打击,只能叫顾沉舟多照顾他。
阮思娇带阮老太太出去,阮老太太还是舍不得住招待所,阮思娇开房间的时候,阮老太太也只让她开一间。
阮思娇失笑,“奶奶,咱俩可以住一间,可是到明天要换别人来休息呢,你难道让别人也都住一间?”
“咱俩一起休息,顾沉舟和你小叔一起休息,别把顺序搞乱了,开一间房就够用。”阮老太太坚持说。
阮思娇无奈,只能先听她的,开一间房。
万一明天休息的时候顺序乱了,到时候再开一间呗。
拿介绍信开好房间,阮思娇又带着阮老太太出去吃了饭。
医院附近的饭味道不怎么样,阮思娇干脆阮老太太坐上一辆人力三轮车,跟车主打听了北京有哪些地道的小吃。
聊了一会儿,阮思娇确定一个地方,车夫带她们过去。
两人吃了两碗老北京炸酱面。
在家的时候阮思娇自己也做,现在阮老太太也会做,但他们做的味道都没有这边的正宗。
吃完饭,阮思娇又跟阮老太太坐上人力三轮车回招待所。
安置好阮老太太,阮思娇才提着饭去医
院。
她来到病房的时候,正是吃饭的点儿,别的病人家属也都去买了饭。
“我去给你们买饭吧。”阮思娇说。
她把网兜里今天买的饭盒拿出来。
“我去吧。”顾沉舟说。
阮思娇摇头,“你在这里陪着小叔吧。”
阮广辉虽然已经好多了,可看着还是很难过的样子,很让人担心。
顾沉舟也没再争,嘱咐阮思娇一句路上小心。
阮思娇去洗了饭盒,就又坐了人力三轮车,往之前她跟阮老太太吃炸酱面的地方去。
这一趟,阮思娇是专门给顾沉舟和阮广辉打包。
她要了两个特大份的,把两个铝制大饭盒都装得满满的。
等阮思娇再回到医院,揭开饭盒盖子,炸酱的香味儿立刻就飘满了整个病房,谗得人直流口水。
这年头的人,很少见到肉的。
更何况这些病人住院花费很大,家底都被掏空了,很多人身上还背了债的。
就算是病人需要营养,最多也就舍得吃一个鸡蛋。
病人家属,很多就只吃玉米面饼子。
阮思娇这两大饭盒的白面面条,配上香深的肉酱,可不让人眼谗吗?
阮思娇根本没有注意别人,直接就把两个饭盒递给顾沉舟和阮广辉。
阮广辉接过,却说了一句“我不想吃”,就又把饭盒放到病床头的小桌子上。
“小叔,你怎么能不吃饭呢?不吃饭哪有力气陪着甘棠啊。”阮思娇劝说。
阮广辉却还是摇头,“我真的吃不下。”
阮思娇也挺无奈,不吃就不吃吧。
等会儿甘棠醒了,说不定他就有胃口了。
顾沉舟倒不至于没胃口,折腾一天,他也很饿了,就大口吃起来。
老北京的味道,顾沉舟很久没有吃到这个味儿了。
他抬头看了眼阮思娇,“天桥底下那一家?”
阮思娇笑眯眯点头,“对
啊,我专门跟人打听的,刚刚带奶奶去过,这回又专门跑一趟,给你俩带的。”
“那很远。”顾沉舟说。
阮思娇一笑,“我坐人力三轮去的,来回也很快。”
听阮思娇说她坐人力三轮,顾沉舟点了点头,就没有再说什么。
只要不累到她,怎么都行。
很快,顾沉舟饭盒里的面就吃得干干净净。
阮思娇已经拿暖水瓶去打了开水,顾沉舟给饭盒里倒了开水搅一搅,这汤的味道也特别好。
不过热水挥发快,整个病房里炸酱面的味道就更浓了。
临床住的是个女人,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样子。
当然,也可能这女人只是看上去显老,因为她床上还坐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跟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
这年代的人结婚都早,有两个这么小的孩子,这女人年纪或许也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