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饶是如此,凌御琛却还是坚持要跟她一起去。
让她一个人去,他总是隐隐有些不大放心,虽然他也说不出来,到底有哪里不对劲了。
凌御琛是到了机场之后才去买票的,当时已经没有头等舱的票了,他只能暂时先买了张经济舱。
然而等上了飞机之后,才发现头等舱居然是被一个去出国考学的老教授团给包围了,看着这些七老八十白发苍苍的老爷子,凌御琛实在是很难开口去跟空乘提要升舱换座的事儿。
“这大概是你这辈子第一次坐经济舱吧?”安潇潇问道。
他点了点头。
经济舱的座位,着实是有些逼仄了。
“要不是你刚才急匆匆的,我应该让郑深去安排私机的。”
可惜,飞机已经起飞了,后悔也没用。
从国内飞y国,要整整10个小时。
别说是凌御琛了,就连安潇潇也长久未坐过经济舱,一两个小时之后就觉得有些腰酸背痛。
看着旁边座位上的那些出差常客们,倒是很有先见之明地带了懒人靠枕睡觉。
安潇潇怔怔望着窗外看起来一动不动的云层,手指慢慢绞紧。
说好了不会再为安家的人和事而有任何波澜,但生死面前,又怎么
可能真的无动于衷。
凌御琛突然拍了拍她的肩膀,她转过头去,看见他的手里拿着个懒人靠枕,正是刚才旁边座位的那位仁兄带着的。
“给你,靠着能舒服一点。”
他将靠枕垫到了安潇潇的脖子后面。
比起经济舱座椅的逼仄坚硬,枕头的确是要舒服很多。
“你哪儿来的?”
“问旁边的人高价买的。”
安潇潇笑了笑,继续去看外面底下的云层。
她记得很小的时候,第一次坐飞机,很恐高,安母就紧紧地抱着她,不停地给她哼小曲安慰。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一点也不再恐高了呢?
好像就是从十八岁被赶出安家,不得不学会自己一个人坐飞机以后吧。
果然,人有时候莫名其妙来的恐惧,只不过是因为知道,总会有人在恐惧时紧紧地抱着自己,保护自己。
她看向身边坐着的男人,轻轻说了声:“谢谢。”
“你还是担心她?”他问。
“今天,就算是一个从未谋面的陌生人命悬一线等着我去救,我也会去的。更何况……那人是她。”
学医的人嘛,就算没有悬壶济世的伟大理想,终究也还是狠不下心。
“你知道我小的时候,最喜欢做的
一件事情是什么吗?”
“什么?”他问。
安潇潇笑了起来:“我最喜欢躺在母亲的大腿上,看天空里的云。可是你看天上云卷云舒,就算靠得再近,也是捉摸不到的水汽。”
而如今,她也再不会称呼那个人为母亲了。
“小的时候,父亲总是很严厉,而母亲就总是宠着我,我那时不懂事,总是会想,要是父亲不是我的父亲就好了,要是我只有母亲就好了。哪知长大之后,有一天却突然发现,不仅父亲不是父亲了,连母亲都不再是母亲了。”
凌御琛轻轻握了握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