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御琛将自己买的那束鲜花放在那一束的边上,对于安潇潇的墓还有旁人过来祭扫过,他并没有生疑。
毕竟今天,是她的忌日。
或许是向甜夫妻俩,或许是几个孩子,他们都有可能已经来过。
“潇潇,今天我不是第一个来的,你会不会怪我。”他喃喃自语。
他从未有一次和别人一起来祭奠过安潇潇,每一次,他都是独自前来。
他脆弱彷徨的样子,不愿为人所知。
更何况,他只想跟安潇潇单独待着,就算她永远都不可能回应自己也好,他只想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即便能看见的,只是一块冰凉的墓碑。
“你离开我都整整一年了,这一年里,你有没有回来看过我?”
一年了,他用了三百六十五个日夜,来思念她。
安潇潇的墓地周围装满了灯,白天时它们都是关着的,而到了晚上天黑的时候,这些灯就会长明不灭。
他害怕她会感觉到孤寂,害怕她会恐惧黑暗,每一个夜晚都希望这里能够灯火通明地度过。
墓碑前大概今天也被人打扫过,纤尘不染,凌御琛轻轻抚摸那块冰凉的墓碑,仿佛是那个时候握着她冰凉枯萎的手。
他的生命里,再也
不会有任何温度。
身后响起一点轻微的异动,在一棵大梧桐树后,似乎有人踩断树枝的声音。
“谁?”凌御琛转过头去。
日光下,那人躲在树后,却无法遮掩自己的影子。
这个地方,一向不会有人来,更何况,又有谁会在那里躲着?
凌御琛往梧桐树的方向走了过去。
他心里忽然有那么一点希冀,若是树后躲着的人,是安潇潇那该多好。
若是命运只不过是跟他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她跟他捉了整整一年的谜藏,那又该多好。
然而,他终究还是失望了。
从树后走出来的人,是阿娇,那个身手矫健的陆平手下的女打手。
“陆先生说,今天是安小姐的忌日,他暂时无法回国,让我来给安小姐献束花。”阿娇说得坦荡。
“那花是你放的。”
“是。”
她说完之后,便作了个揖告辞离开,也不去解释自己为什么刚刚要躲起来。
凌御琛的心里闪过一丝疑惑,只是这个女人看起来不像是爱多嘴多舌的性格,只怕问也问不出来。
他向安潇潇告别之后,便也往山脚下走去。
阿娇比他更先一步抵达山脚,却并没有走,反而站在他的车旁,说道:“
凌先生开了车来?不知方不方便顺路载我一程?”
“不方便。”
“您都没有问我要去哪儿,怎么知道不方便?”
“我东南西北都不顺路,去哪儿都不方便。”凌御琛拒绝得相当干脆。
然而,阿娇却还是趁他按下车锁的瞬间,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凌先生难道不是要去参加华人商会子公司的开业酒会吗?我正好也要去那里。”
这陆平的手下,行事作风和他一样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