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聂流云的身影消失在病房门口,她才开始急促地呼吸,捂着小腹大声呼救。
下半身的血,越流越多了。
而疼痛如小腹中有一把电钻发动一般,让她痛得浑身直冒冷汗。
医生在早晨的时候就对她说过,由于大出血,她流掉了这个孩子以后,可能再也没有办法怀孕了。
不过,孩子有什么要紧,反正她也不可能有机会和心爱的人再在一起了。
护士和医生跑了进来,由于失血过多,她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恍惚。
她苦笑一声,任由护士将自己平放在移动病床上
。
“好,安潇潇,就算所有的人都站在你那边,我也要让你这一次——万劫不复!”
那个她所深恶痛绝的女人,这辈子别想再活着见到警察局外面的太阳了。
……
聂流云被保镖拖出去以后,也不挣扎,索性就任由他们架着,一直到拖出了病房,拖到了住院大楼外面的草地上。
保镖们就这样直接把他如同麻袋里的垃圾一般给扔了出去,弃如敝履。
他趴在地上,仍旧大笑着,半天也没有爬起来。
这片草地正对着楼上金玉墨的房间,只是她的楼层太高,他知道她一定看不见自己,也听不见他的声音。
一如过往的那些年里,他们之间的关系,他总是这样低在尘埃里,仰视着永远高高在上的她。
有些时候,他会产生一些连自己都觉得可怕的想法,要是金玉墨也能像他一样,跌落一次神坛那该多好。
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他和她终于能够站在同一条水平线上对视了。
所以当初在知道金玉墨原来喜欢的人是凌御琛之后,聂流云并没有生气吃醋,反而觉得有些欣喜。
原来像金玉墨那样出身高贵要什么有什么的大财阀,也是会有求而不得的东西啊。
她为了另一个男人嫉妒到发疯、扭曲到丑陋的模样,早已让她跌落了神坛。
她原来和自己一样,毕生都在渴求着自己根本就得不到的东西。
“金玉墨,你也不过如此。”
聂流云苦笑一声,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一步一顿地往医院大门口的方向走去,刚才的保镖拖着他时动作太过粗暴,扭伤了他的脚踝。
不过,他还是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衣衫,好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失魂落魄的局促。
医院的门口,围堵着大量的记者。
他们都是来等着采访金玉墨和金家的家人的,为了拿到第一手新闻资料,不惜在医院门口堵了整整一天。
他走过去的时候,一开始并没有人注意到他。
所有人的镜头只对准了医院的住院大楼,尽管他们被医院的安保人员拦着,根本就不可能进去。
偶尔有人对他投来异样的目光,也不过是诧异他为什么会从医院里走出来罢了。
不过医院的员工和病人从这里走出来的何其多,又何止他一个。
然而,聂流云却停在了人群的面前,朗声说道:“我是聂流云,金玉墨肚子里的那个流产的孩子,是我的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