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亦宸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声音虽然微弱，但却带着某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酒店里，夏子檬离开之后，周如雪和顾文星就走进去，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两人都垂着头，谁都没说话。

若是夏子檬还在，一定会吐槽他们两人现在这个样子就像是批斗会现场，只可惜除了他们两个现场，再也没有其他人。

房间里收拾得很干净，周如雪出去之后，应该有酒店的服务员过来，替她打扫过了，就连弄脏的床单被套，也都给换了新的。

周如雪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抬头看向顾文星，顾文星也心有灵犀地在同一时间抬起了头，四目相对，视线在空中相遇，气氛变得更加尴尬了。

周如雪又猛然低下了头，顾文星却往前倾了倾身体，看着她说，“对不起！”

周如雪轻轻一愣，咬着唇，并没有说话，顾文星看着他这样，心又疼了起来，下意识地就想将她搂在怀中，温声细语地安慰几句，可是手刚伸出去，就顿在了半空中。，

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在他心里不停翻滚，他愣愣得看着自己伸到一半的手，有些疑惑不解，为什么他会做出这种举动呢？

烦躁地将手伸回来，挠了挠头发

，原本就凌乱的发型，现在变得更像鸡窝了。

“我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吧？”顾文星开口，眼神很笃定。

他看向周如雪的眼神里，明显有着挣扎，虽然他觉得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想过生活的权利，他的家人也很开明，从来都没有阻碍过他什么，可顾文星心里，就是没办法过去那个坎。

表面上他表现得毫不在意，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承受着多么艰巨的煎熬。

今天夏子檬和周如雪一起回来，周如雪应该已经问过她那些事情了，而且他们两个相处这么长时间了，顾文星很清楚他的个性，她不是那种随便的女孩子，今天他也确实在床单上看见了血迹，昨晚是她的第一次。

就算她表现得再潇洒，再无所谓，他也不觉得她的心理承受能力那么强，所以她肯定是知道了自己的事，不愿意让他为难，才会这样的。

顾文星双拳紧握，定定看着她，还没等周如雪说话，他又挠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你这样，他们应该跟你说过，我从来都没有过心动的女人。”

顾文星的眉头越皱越紧，眼神充满了挣扎，他没有和别人说过这些事，现在面对周如雪，他心里难堪又窘迫。

“嫂子刚才说，我拦着不让你吃药，打算怎么办，说实话，我还没想好。”

周如雪的心蓦然一紧，蒙蒙的雾气渐渐弥漫了出来。

虽然一早她就想好不会纠缠顾文星，也因为刚才他拿着自己不让吃药而有些期待，可现在亲耳听到，他根本没想好怎么处理这件事的时候，周如雪心里还是控制不住的失望。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在你充满绝望，不再幻想的时候，心里反而会坦然很多，但是一旦重新燃起了希望，就会很容易受伤，变得患得患失战战兢兢。

“如雪，这件事情过错方在我，也许我真的是个很渣的人。”顾文星的脸上又顶起了一个小包，他咬了咬下唇，喉咙里像是堵着一团棉花，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