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民在枹罕和狄道的事情,尽管他自己想的很多,但事实上,这一切可看成雷厉风行。
这两地在悄然间已换了天地,但在这个车马慢的时代,外界依旧闻所未闻。
他们所知道的消息,依旧还停留在宋民满天下哭穷的时候。
也或者是宋民把这些事情伪装的过于详细,加之朝廷并没有刻意的去调查。
所以宋民这个传说中的无用王爷,已拥兵过万的事情,知道的仅是那少有的几个人。
而此刻的朝廷,其实还有一件更大的事情。
二皇子宋睿摊上事儿了。
这件事完全的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肃州这个西北屏障,和肃王这个无用王爷,又一次没有了存在感。
此事的由来,还要从二皇子府失火之事上谈起。
当时牵扯到的人不是一般的多,而且都是朝中举足轻重的存在。
但这事最后被塞到了廷尉赵伯书的手中,这是一个不苟言笑,除了律法外,一点也不讲情面的家伙。
被他一通查,事情豁然开朗了,但事儿也变得棘手了。
老皇帝阴沉着脸,看向了站在右手下方的赵伯书,“朕是不是有交代过你,此事秘而不宣?不可让除了你我之外的第二个人知晓?”
“陛下,此乃二殿下所为,臣谨遵陛下旨意,未有丝
毫外泄。且,那张大不敬的纸条,有肃王殿下的一份功劳,也有二殿下的责任。二殿下,自导自演,故意陷害肃王殿下,此事已然明朗。”赵伯书身板站的笔挺,一丝不苟,板板正正的说道。
坐在他面前的是皇帝陛下,被他挂在嘴上的是两个皇子,但赵伯书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紧张,甚至于心中已打好了如何处置此事的腹稿。
老皇帝看着赵伯书,一会儿扣眼皮,一会儿抓头发,烦躁之意完全的浮现在脸上。
“老赵啊,朕后悔将此事交由你去办了。”好长时候后,老皇帝发出了一声长叹。
赵伯书眼皮向上微微一番,直视着梁顶,没有答腔。
看着赵伯书这副模样,老皇帝心里那个气啊。
也就是这个赵伯书,要是换个其他人,他早就命人拎出去给砍了。
查个案子,你丫不把人查个底儿掉,你是心里不畅快是吧?
宋睿那点小破事,难道他心里不清楚吗?
郁闷至极的老皇帝出声问道:“别瞅梁顶了,案子是你查的,说说此事该当如何处理吧?”
赵伯书稽首行礼,正色说道:“回陛下的话,依大周律例,私结党羽、豢养部曲,当诛三族!强占百姓田产,强抢民女、草菅人命,皆当诛!卖官鬻爵、损国肥己
,理应诛灭三族。”
微微抬头,赵伯书直勾勾的看着皇帝陛下,缓缓补了一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老皇帝气的登时高血压、心脏病、糖尿病一下子全都犯了,“赵伯书,你好大的狗胆,你还想杀朕?”
赵伯书梗着头不说话,可大周律法确实是如此规定的。
他觉得……也有道理!
王子犯法,与庶民理应同罪!
深沉了一口气,老皇帝很是无奈的说道:“朕还没有到老眼昏花,不辩青红皂白的地步,但有些事情,朕就算是知道,却也无力做出什么改变了。削藩之事,不了了之,举目望去,这满天下哪一个门阀没有私军,哪一个门阀又不是朝廷、地方两头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