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医院来来往往的人挺少,空气中夹杂着消毒水冷冽的气味,她没忍住打了一个喷嚏。
沈安宁揉了揉鼻子,找到楼梯间慢慢上楼。
还好就在六楼。
快到的时候,沈安宁听见上面传来一道责备的女声:“我妈她真的不是有意的,你有什么意见不能等回去后再说吗?”
是沈安然的声音,她应该是跟傅靳然在消防通道吵起来了。
太生气的沈安然脸色极其难看,忍不住抱怨:“刚才为什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话那么难听,她是我妈,你这么不给他面子,
不也是在打我的脸吗?”
好巧不巧,她还来得真不是时候,偏偏撞见了这种场面,现在是上去也不是,下也不是。
沈安宁裹了裹身上的外套,不动声色地靠着墙壁,躲了一下。
傅靳然声音夹杂着寒冰一般,冰冷刺骨:“我刚才已经很给她面子了。”
傅靳然一向温润好脾气,这会儿却像是撕开了表面那层伪装那般,眼神极冷:“要不是我妈还在手术室没出来,我不想在医院闹得太难看,我还有更多难听的话没说!”
“傅靳然!”沈安宁更生气了,忍不住跺了一下脚,“你别太过分了!”
傅靳然冷更了一声,眼角眉梢下沉着,嘴角勾着冷漠讥讽弧度:“我不过说了两句实话,替我妈打抱不平一下就过分了,那你怎么不想想,你妈都说了些什么?”
沈安然当时就在场,自然知道温红梅说那些话有多难听。
程心柔刚开始只是好言好语,请温红梅从家里搬出去。
温红梅不肯,程心柔就让管家收拾东西赶人。
温红梅哪里受得了这种气,看女儿靠不住,干脆撒泼起来,指着程心柔的鼻子骂:“虎落平阳被犬欺,程心柔,你少得
意,你今天把我从这里赶出去。你又能在这里住多久?”
“这是我家!”程心柔实在觉得她不可理喻,不想跟她纠缠,吩咐管家赶紧赶人。
温红梅甩开管家的掣肘,嘲讽道:“这是你老公的家,不过是你住的一个地方罢了。”
温红梅知道自己留不下来了,说话越发难听了起来:“现在你这么迫不及待把我赶出去,是不是想给你老公那些小三小四腾地盘?”
“讨好了男人,让他恩赐给你一个继续住下来的机会?你可真是个恭顺的好妻子啊。”
这话实在说得太难听了!
程心柔因为身体不好,傅琛在外面养人的事,几乎不是什么秘密。
可从来没有人把这些话,当成刀子一样往程心柔身上捅。
至少傅琛没做到明面上,也从没那个女人不识趣地找到程心柔面前来,如今窗户纸一下被戳破了。
程心柔那里受得了这种气,当即就气晕过去了。
沈安然想起温红梅说的那些话,也觉得有些没脸见人。
可毕竟是她母亲,再丢脸,她也只能维护:“我妈也是气昏了头,这不是你妈硬要把她赶出去,她才口不择言的吗?”
傅靳然一阵阵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