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谢的都管已经六十多岁了,身后跟着一胖一瘦两个带刀侍卫,走在队伍的最后面。
“这走的是什么路啊,老子的脚都要磨破了!”
瘦护卫抱怨道。
胖护卫冷哼一声:“谁说不是!就老都管的脚皮厚,莫不破!”
老都管闻言,回头瞪了胖护卫一眼:“放屁,再厚也是肉,又不是铁,怎么磨不破!”
这两个人都是梁中书派来的随行人员,平时养尊处优,娇妻美妾,哪受得了这种日夜兼程的走法?
老都管抬头看了看天,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紧走两步赶上杨志,小声哀求道:“杨提辖,天气太热了,我们找个地方歇一歇吧。”
“不行,黄泥岗林深茂密,正是贼人出没的地方,不能再这休息。”
杨志干脆地拒绝道。
然后,他又对众人大声说道:“等走出这黄泥岗,我请大家好好吃喝一顿,休息一天,睡个好觉!”
瘦护卫不屑冷哼:“得了吧,我看杨提辖是想升官想疯了心了吧?”
杨志看了看他:“总之不走出这黄泥岗就不许休息,谁敢怠慢,小心我不客气!”
“你不走了!”
一个挑夫突然放下挑子,一头坐倒在树下,呼呼地喘着粗气。
众人一看,也都纷纷抱怨着放下挑子
坐下休息了。
也包括谢都管和两个带刀侍卫。
“你们干什么?都给我起来,这里不能休息!”
杨志瞪着眼睛喊道。
“你还是不是人!”
有人突然吼道。
“我扛着一百多斤中的担子,你却空着双手走,你就不知道挑担人的辛苦,你不拿我们当人!”
“畜生!”
杨志抡起藤条便要打,却被老都管一把拦住。
“杨提辖,我在东京太师府给中书夫人做奶公的时候,门下的军官也见过千万,就没见过一个像你这般不懂礼教的。”
“你一个犯了罪的军人,中书大人看得起你,提拔你做个提辖,不过也就是个小拇指大的官吗?”
“大家都是皮肉之身,你看看都成什么样子了,怎么就不能歇会啊!”
杨志冷哼一声:“现在不是太平天下,要是遇到强盗,你就只有干瞪眼的份儿了!”
谢都管一愣,一副质问语气说道:“杨提辖,你说清楚,现在怎么就不太平了!”
正在这时,突然有人大喊了一声。
“有人!”
所有人瞬间警觉了起来。
杨志甩脸看去,却看见一个挑着担子的枯瘦男人,哼着小曲,慢慢悠悠地朝这边走了过来。
“赤日炎炎似火烧来哟哎七不隆冬强!
”
“原来只是个路人。”
众人松了口气。
等到那人走到切近,有人问道:“桶里装的什么啊?”
“酒,白酒?”
“多少钱一桶啊?”
“五贯钱!”
众人一听,眼睛都亮了,纷纷爬起来凑钱,准备买一桶解解渴。
“大胆!”
杨志突然一声大吼,把众人都吓了一跳。
“谁让你们吃酒的?万一酒里有蒙汗药怎么办?”
卖酒的正是白日鼠白胜,听到杨志这话,佯装生气,把嘴一撇:“哎哎哎,这酒又不是我想卖的,是你们叫住我的,你这粗汉放的是什么狗屁!”
“滚,再敢多言,我的刀可不认人!”
杨志铁石心肠,对白胜怒喝道。
“走就走!还不卖给你们了呢!”
说完,白胜挑起担子又朝前走去。
没做多远,树丛里就有走出来一群人,围着白胜说了会话,便提着一桶酒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