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振明白,像八王爷这种人,就算平时对这个国家又再多的怨言,对那个坐在龙椅上却一直不干正事只忙着练字的鸟皇帝有再多的不满,但那都是人民内部矛盾,不足为外人道也。
大宋是人家赵家的大宋,不管被外人欺负成什么样,每一年要从自己口袋里掏多少钱送给别人,皇帝姓赵这件事情也是绝对不能变的。
大概是赵康在武振的身上感受到了那种天下即将大乱,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的气息,所以此时此刻,他才如此苦口婆心地教育了两句。
所以武振并没有反驳,只是默默地听着。
听着眼前这位老者的思想政治课终于上完了,他才悠悠然地说道:“王爷有空吗,晚上一起喝一杯?”
两人虽然只见了几次面,打了几次叫道,但不知为何,赵康总是觉得心里有一股莫名其妙的亲切感。
他也曾经思考过这个问题,后来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归结于那个肉夹馍实在是太好吃了,所以爱屋及乌,也就喜欢武振了。
微微笑了笑,赵康点了点头,让下人在院子里摆了一桌酒席,两人就这样接着月色对饮了起来。
屋子里,张教头和女儿扒着窗子偷偷往外看着,见到武振
竟然能和堂堂八王爷相处的如此轻松写意,心中不由得又生出了几分赞叹。
张氏好奇问道:“爹,这位武大官人是从何而来,因何会出手解救我们?”
张教头也是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叹道:“只知道是林冲的朋友,时间仓促,具体的也没来得及问。”
张氏点了点头,又道:“不知我们何时才能离开这里。”
“不要急,高俅的火气还没下去,现在出去无异于送死。”声音微微顿了顿,张家头继续说道:“总而言之一切都听武振兄弟的安排便是。”
听到爹爹对武振的称呼,张氏细细的眉尖略微皱了皱,转头说道:“爹,武振既然和林冲是兄弟,你再称他为兄弟,那边不合适了。”
张教头无所谓地笑了笑,道:“肩膀齐为弟兄,他是你的大恩人,也是爹的大恩人,我和林冲啊,各论各的。”
天空中银月如洗,深蓝色的天空中没有一朵多余的云彩,月光毫无遮挡地洒落在大地之上,为整座王府染上了一层亮白的银色。
武振和八王赵康在院中举杯对饮,身后有侍女太监轻轻地挥动着芭蕉扇驱赶着妄图落在桌上大快朵颐的蚊蝇飞虫。
饮了数杯,八王赵康突然叹了
口气,随即语气略带试探地说道:“不如留在京城,我与你某个差事。”
武振没说话,夹了一粒下酒菜丢到自己嘴里。
“以你的能力和功夫,不出三年,一定会有所作为,如今边关战事紧张,战报一封接着一封地往回宋,跟雪片似的,如果你到了那,建功立业还不是举手之间的事情。”
赵康说着,眼神不住打量着武振,然而武振脸上一直保持着似笑非笑的可恶表情,既看不出欣喜,也看不出厌弃。
沉默良久,赵康似乎失去了耐心,把就被重重往桌上一拍,提高了音调说道:“我说你倒是说话啊!”
武振笑着看了看老者,声音平静地说道:“王爷,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赵康直接说道。
“你觉得现在的大宋朝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