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他去求了陛下?
她想起方才时聿想对她说却被打断的那半句话,这才明白他到底要说什么。
昭戍又接着解释。
“前日陛下出宫祭天,途中遭遇一伙人行刺,奈何对方有备而来,御前禁军竟都难以抵挡,是主子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了陛下,但自己却不慎中毒箭。”
中毒,受伤?
难道她方才在他身上一直嗅到的血腥气,竟不是那刺客的而是他的?
“主子好不容易苏醒过来,直到陛下给了恩典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用恩典来换姑娘你啊。”
初念一时有些愕然,一时间不敢相信昭戍说的是真是假。
在她看来,时聿是明哲保身的,是为了她手上的证据的,又怎会为了她做赔本买卖?
他不是应该盼着她早日入宫,盼着早日完成皇帝交代的任务吗?
只听昭戍又道:“主子因此,还惹了陛下怒火,差点就被连降三级,救驾的功劳都成了催命符。”
说到这里,昭戍有些愤恨,不知是恨时聿太过固执,还是恨初念。
“主子惹了陛下怒火被赶了出来,带着伤在乾坤殿前跪求了一整夜,这才换来陛下的一声召见,只要初姑娘再多等候些时日,那赦免的诏书便能送来!”
听完这些,初念只觉得脑袋嗡嗡的。
什么恩典,跪求,赦免,为何这些时聿通通都闭口不提?
为何?
她顿了顿,又想起适才,她亲口说出的那些话。
她不敢去想,时聿是如何带着雀跃的心情来想告知她这些,最后却被她堵得哑口无言,满怀失望的离开。
是她又一次赶走了他。
就在愣神之际,审讯室的大门再次被打开。
初念闻声抬眸,只见刘掌印带着一行宫人来了。
这是要来带她入宫的吗?
“初姑娘可真实好福气,竟能得陛下的亲笔赦令。”
刘掌印满脸堆着假笑,他本以为此行就能将初念带入宫,可却没想到竟是来给她颁布赦令。
到嘴边的鸭子就这样飞了。
初念听着刘掌印手中的帛书,与他口中念出的赦词,只觉得像做梦一般。
她狠狠的掐了自己,手臂出现一块红。
是真的。
昭戍说的都是真的。
她竟错怪了时聿这么久,还将他与自私自利的小人相提并论,甚至还说他不必司空滕干净。
她实在是不该!
刘掌印走后,审讯室又恢复死寂一般的宁静。
初念朝昭戍央求道:“带我去见他好不好?”
“初姑娘现在倒是想见我家主子了,方才不是还一个劲的要赶他走吗?”
昭戍心中憋了一股火,说话也就难免阴阳怪气了起来。
初念自知理亏,也不奢望昭戍的态度能有多好,“对不起,是我的错”
“我实在该对他亲口说一声对不起的”
这些时日的波折与磨难,竟叫她全然丢了礼,弃了仪,将夫子的谆谆教导忘在了脑后。
无论如何,她都为自己对他的妄议而感到抱歉,她不该生了小人之心,这实非君子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