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殿下,听她们说是后院忽然走水了,火势还不小。”
那小太监瞅了一眼里头的初念,又道:“她们还说今日竞价一千金的主儿,也被困在后院了。”
那不就是时聿吗。
“你听仔细了?”初念声音都陡然增了几分。
原来他忽然消失,竟是去了后院。
“奴才听的不真切,奴才这就去后院瞧瞧。”
小太监刚想朝后院去,便见初念三步并作两步,去得比他还快。
她并不熟悉这里,一路问了好些个人才跌撞来到后院。
还没靠近,那股烧焦的滚黑浓烟就飘来了。
身边不断有匆忙提着水桶的扈从与厮役,个个身上脸上都是蹭的黑黢黢的。
初念小心的躲避的,不想发生碰撞再添麻烦。
越走近,那冲天的火光显露的就越完全,还伴随着木梁接连坍塌的声音。
不远处还有刚从屋子里抢救出的人,但都是小面积烧伤或擦伤,因为大面积烧伤的人,都已经盖上了白布抬走了,或者已经在废墟中永远沉睡。
初念不忍心去看那些人,只能避开目光。
“时聿,你在这儿吗?”初念试探着喊了一声,又往里走了走。
没有回应,只有忙着救火的来往人群。
她的这一声很快便淹没在废墟再次塌陷和其他人的哭喊中。
“时聿你在哪儿?”她这次憋足了劲儿喊。
红玉楼的后院很大,有供人居住的屋舍还有宽阔的林园,当然,林园是用来埋人的。
初念无措又盲目的在这打转,蓦地,身后一道声音让她停了下来。
“别找了,他早就死在里面了。”
初念回头。
她想寻觅的那张脸出现在火光下,照映的格外清楚。
在拍卖上匆匆一撇没有瞧清楚,如今离得近了,便能很容易看出梦娘的身子体态。
倒是个练家子美人儿。
可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
初念看着梦娘,“你又是如何得知?”
梦娘脸上的笑意逐渐张狂,丝毫没有闺阁小姐那般含蓄,“因为这火就是我放的,我特意为他放的。”
初念面色僵住了,明明想找的人已经出现在面前,想问她关于程忡的话也在脑海中滚了无数遍。
偏偏此时什么也说不出。
她更想问的,是关于时聿。
所以,时聿在拍卖上消失,是为了去追梦娘。
但她怎么也不愿相信他就这么死了。
她不想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
梦娘语气轻飘飘的,“他是玄机营总都虞,我知道,他来这儿想干什么,我也知道。”
因为她早已将程忡逃狱一案负责的官员,了解了个底朝天。
在时聿出价一千金时,她便认出了那张脸。
她知道那些人迟早会查到她这儿来,所以早早便备好了逃走的计划,将人引到后院放火烧死,便是其中一个。
“我一开始还并不确定,你是谁。”梦娘打量似的看着初念,绕着她走了一圈。
“但是现在,我确定了。”梦娘忽然靠近,“你就是时聿的那个新婚妻子,你跟他是一伙的。”
预感到不妙。
初念先是后退了几步,随后转身便跑,可她的速度那里能比得过常年走江湖又习武的梦娘。
没跑几步,她便猛地被身后追上的梦娘扑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