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聿方才还沉溺在柔软中的心骤然紧绷。
他抬眼去看初念面上的神情。
没有任何反应。
“你还记得梦娘是谁吗?”时聿试探性的问。
初念摇了摇头。
“那,你还记得镇国公府两个月前发生了什么吗?”
“当然记得。”
时聿心猛地一紧,手上差点用力,“你记得什么?”
“两个月前记得我爹爹送我出嫁,只可惜兄长还远在边关无法抽身,没能看见我与你的婚礼。”
原来她真的都将那些伤痛忘记了,取而代之的是她心中潜意识觉得美好的事物。
三年前,她曾想过要与时聿白头偕老,可是父亲不肯应允。
还强硬给她安排了一门与岑家的亲事,让她不得不与当时的时聿一别两宽。
她也曾哭过,闹过,可惜最终都无果。
她只能装作一副绝情的模样,才有了野芷湖令时聿伤心至今的场景。
如今,这些记忆统统都忘却了。
“只是,红玉楼为何会后院起火,我跟你为何又会出现在那危险的地方,还受伤了?”初念其实醒来的一开始便想问了。
这些前因后果她竟也都不记得了。
也是,既然在她的记忆里国公府是一切安好的模样,自然也就不会有后面对于追查程忡的记忆。
时聿踌躇了一瞬,神色有些不自然,他一时还真不知该如何答复她这个问题。
因为一旦撒了一个谎去欺骗她,那后面势必会用无数个谎言来粉饰弥补,到最后,恐怕难以收场。
此时昭戍又在外喊,“主子,方才诏狱里来人报,说徐司吏已经拿了梦娘吐出的线索先一步去追人了!”
时聿眉头一拧,罢了,他还是当真是爱揽功劳。
便是将这人让给他抓又有何妨。
“你是不是还有公务在身,快去吧,有小予照顾我就足够了。”
她看出时聿有些犹豫,眉眼淡淡的笑着。
见她并未产生方才那样痛苦的模样,时聿才堪堪松了一口气。
“那等我处理完,晚一点再回来陪你。”时聿拢顺了她凌乱的发丝。
“好,我等着夫君回来。”
初念甜甜的应声,乖顺。
若是放在以前,时聿定是想也不敢想,
如今将那些伤痛忘却后,是表明心意有了,乖顺柔和也有了。
尽管时聿一开始并没有想她失去那部分记忆,但如今看来,似乎也不错。
初念这一等,便是等了有五天,才收到诏狱那边传来的信儿,说是时聿在岭南一带已经抓到了人,现已一路押送回京。
恰逢今日是二皇子的母妃崔皇后的寿宴,本只是宫中家宴,但皇帝趁此机会邀请了外邦使臣入朝祝贺,为的就是重拾大璟颜面,让外邦闭嘴。
宫里也来了人,传旨让初念虽时聿一同入宫受赏。
好在初念身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背上的灼伤也都靠着大量内服外敷的珍贵药材养着,已经焕如新生一般。
直到傍晚,初念才等回风尘仆仆的踏马归来的时聿。
他眼下有青,一看便知这几日都未曾好好合过眼,下巴的胡茬也生了出来。
他一进门便扔了佩剑,冲去了寝卧,将已经卸了钗环准备就寝的初念搂进怀中。
这五天的日夜,他无时无刻都在回味走前初念对他说的那一句。
“我喜欢夫君。”
也是靠着这句话,他将往返抓捕需要十日的日程,直接缩短至了五日便提前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