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在胡说什么?”
初念简直不可置信她的话,可脑中却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牵引着她,让她既觉得匪夷所思,又觉得有据可依。
这简直太矛盾了!
自从她醒来后,便觉得脑子里似乎缺少了什么,直到入宫听到司空滕提起程忡,她便隐约觉得自己似乎遗忘了某些东西。
此刻,梦娘的这番与她记忆中完全不对等的话,更加让她笃定。
她一定忘了些什么。
可是,她仍旧不肯相信梦娘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倘若梦娘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那么国公府就不复存在,她也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要么没为宫奴,要么流放苦寒之地。
可她如今却生活的好好的。
并且倘若她忘了些什么,时聿一定会告诉她的。
是以初念认为,梦娘的话这是说不通的,梦娘一定是因为失去了爱人受到刺激,所以才会欺骗她。
一定是梦娘在欺骗她。
脚下土地微微震动,远处传来马蹄与鞭策的声音。
时聿来了。
但梦娘似乎并不着急,盯着时聿奔来的身影,徐徐道:“看来世家贵族都能演会装,死到临头了还不肯承认,那我就送你下地狱跟你兄长作伴去吧。”
话音落,时聿已经近在眼前,可初念脚下已然悬空。
梦娘抱着她一同跳了崖。
“不要——”
时聿纵身跃下马,已经尽了此生最快的速度追到崖边,伸出手想去抓住。
“主子小心啊!”
昭戍紧随其后赶来,在他的视线中,看到的是时聿孤身趴在崖边的场景。
他害怕时聿殉情。
于是昭戍立刻抱住了时聿的两条腿,边哭边道:“媳妇没了可以再找,主子您可不能想不开啊,玄机营还有那么多兄弟离不开您啊!”
“放手!”时聿一声怒吼,额间青筋暴起。
“我不放!”昭戍抱得更紧了。
“快把夫人拉上来——”
“我不放!”昭戍脱口一句,旋即反应了过来。
原来主子拉住了夫人!
初念胳膊都被拽的青紫,好在安全的上来了。
只是梦娘却永远回不来了。
她坐在崖边喘着气,被时聿紧紧抱在怀里,视线再一次凝望那越往下,越漆黑的深渊。
心头涌上的不再是失重感,而是彻骨的悲凉。
她知道,梦娘抱着她往下跳时,手上松了劲儿。
梦娘并不是真的想与她同归于尽。
不然,梦娘也不会等到时聿来了之后,才选择纵身一跃。
梦娘在等。
等时聿会不会来。
梦娘也想看。
想看时聿会不会愿意冒险去抓住初念。
梦娘是个聪明人,又怎会不明白错不全在时聿,她只是有悲愤无处宣泄罢了。
也正因为她深深体会过失去爱人的痛苦,才会在确定时聿对初念真挚的情感后,选择放手。
因为永失所爱的感觉,太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