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视时聿朝她伸出的那只手,想自己站起来,却发现自己腿早已软得一塌糊涂,手臂也摔麻了。
“扑通——”
站立不成反扑在了地上,但她还是执拗的想自己站起来。
就在她要尝试第二遍的时候,胳膊和膝盖下便架起了时聿的手。
时聿看不下去,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还是那股熟悉的冷柏香,只不过在这山洞中呆久了,沾染上了一些泥土的腥潮气。
初念揽着他的脖子,将头靠在他宽厚的肩膀上,小声呢喃着:“别送我回王府,我的倚靠只剩兄长,兄长也只有我了,他现在不知所踪,我若不去找他,又有谁会在意他的死活呢。”
司空滕也入宫许久寻不到人影,就算能寻到他,也不能完全指望他,毕竟只是一层挚友的关系,难道就能够将生死性命之事寄希望于这层关系之上吗?
任何人都是靠不住的,除了自己。
时聿听完她的话,沉默了片刻道:“好。”
出了山洞,外头的大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乌云散去,露出傍晚的微光。
初念手脚也恢复到了能行走的状态,跟着时聿身后。
外头的甲卫见时聿出来了,压着被绑起来的娃娃上前去:“督虞,我们在山洞里发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是就地斩杀还是压入大牢?”
“压入牢里审问。”时聿冷冷丢下一句。
“别,她不是有意进来的,她是被我带进来的!”初念连忙拦在时聿身前,祈求道:“放过她吧,让她回王府。”
“放过她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
“让我跟你一起去找初源。”
时聿知道,现在的初念对他颇有怨言,甚至是恨意,不愿意和他再有过多接触。
可他还有私心。
初念就这么被时聿拿话架了起来,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她神色似是漠然,又有些无奈,朝时聿淡淡道:“你是一贯善于达到自己的目的的,我要你的人送娃娃安全回到王府。”
时聿嘴角微勾,“那是自然。”
一部分玄机甲卫兵分四路,分别从山顶,山脚,四周村庄,洪水的方向开始寻找。初念换上了干燥的衣物,也和时聿顺着洪水的方向一路向下寻找。
这洪水是从远处连绵的山顶冲下来的,直到现在雨停了,还在不停的蔓延,兴许是上方哪处的水坝也被冲塌陷了,这才导致山洪源源不断的流淌。
哟哟山三面环山,洪水被分支成了许多股,最大的一股是一处人烟稀少的平原麦田方向。
初念思考了片刻,还是决定先顺着最大的着一股洪水方向寻找。
越往前走,天色也接近垂暮。
二人只能靠手中的灯笼来照亮脚下的路。
“这里原本是一片麦田,现在竟然都被洪水冲毁了,到处是坑洼沟壑,还卷来了大量山上的泥沙和碎石。”
现在时节接近仲夏,麦苗正是一片盎然,蓬勃生长的时候,如今却是一片凌乱不堪的景象。
“好好的一片庄稼,全糟蹋了。”初念满眼心疼,“来年这里的农户该如何生活?”
时聿回答:“既然是天灾,那么朝廷会出台相应的减免政策来应对的,不用担心。”
初念忽然停下脚步,看着时聿,眼睛里是灯笼的光亮在闪烁:
“天灾,你真的觉得是天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