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是日头西斜。
眼看夕阳即将垂落,咸阳城内,一切如常,与往日没有半点不同。
而这时,楚方山则是出了府邸,匆匆赶到左丞相府。
“楚大人,许久不见。”
接见楚方山的人,并非闵修,而是一直在江津郡收税的闵世藩。
见到眼前的闵世藩,楚方山还有些意外:
“小闵大人竟已经回了咸阳?怎没有来老夫府上拜访?!”
“这几日才回来,侍奉父亲都来不及,哪儿有空去楚大人府上打秋风啊?”
说话间,闵世藩笑眯眯地将楚方山迎入府中,带到客厅,为楚方山斟茶。
谈笑之间,两人倒是称得上一团和气。
“不知楚大人今日来访,有何事?”
闵世藩微微一笑,却是打起了官腔。
“这里就你我二人,小闵大人就不必如此作态了,闵大人既不愿出面,一切事情,小闵大人当真可以定夺?”
楚方山眯了眯眼,有些不敢确定地道。
“那是自然。”
闵世藩点了点头。
既然自己老爹没胆子掺和这些事情,那索性就让他这个做儿子的来。
不就是跟徐家对抗吗?
闵家执掌朝政近二十年!
还有楚方山可以配合,左右丞相合谋,弄翻一个太子……有什么问题?!
“那好,事情可办妥当了?”
见闵世藩再次确定,楚方山终于放下防备,立刻问道。
听到对方问话,闵世藩沉吟片刻:
“楚大人可以放心,楚贵妃被打入冷宫之后,那徐渭同样在宫中已不受宠,现在世藩已经将这徐渭彻底掌握……”
“只待,咱们弄死了太子,消息传到陛下那边,必能让陛下突闻噩
耗,猝然驾崩!”
“如此一来,大秦既没有了皇帝,又没有了太子,便只能匆匆再立新君,到时候,这徐渭,便可为咱们手中的傀儡皇帝!”
“届时,大秦之权柄,任由你我二人掌控!”
这一番话,听的楚方山大为欣喜,满意点头:
“计划称得上是完美,不过,想办好这件事,还需要注意。”
“前几日,已经有消息传出,楚贵妃而今已不在冷宫,倘若这楚贵妃被徐天藏起来了,到时候徐渭被册立为新君,恐怕还有变数……”
大秦以往并非没有过太后垂帘听政的先例,若是他们这边抢立徐渭为大秦新君。
到时候,这个楚凝又不知从哪冒出来。
届时,身为先帝贵妃的楚凝,不单单有先帝妃子这个身份,更是新君生母,这可就是太后!
一旦真闹成了这模样,他们岂不是在给楚凝做嫁衣?!
“……若这楚凝真敢冒头,那就直接杀之!”
闵世藩眼底寒芒暴涨,冷冷说道:
“再说,如今世藩还拉拢到了周川的儿子周博为我所用,尽管周家所执掌的城防御军被徐天骗走五千,可毕竟还有五千人!”
“这五千人……”
“足够咱们将东宫围住,找出楚凝,将她千刀万剐——”
话说到这,闵世藩忽然看向楚方山。
又开口道:
“但这一切,终究还是要等楚大人先解决了太子。不知,楚大人可有把握?”
“放心!”
“我楚方山办事,自然不会有什么纰漏!”
楚方山却是放声大笑,拍拍手道:“我安排的人,此时已经进城,只待太子明日从渭河而归,便是他毙命之时!”
“楚大
人有必成的把握?”
“若无必成,岂敢图谋这等大事?再说,我安排的人,只懂捕猎、杀人,不懂这些权谋之事。”
楚方山自信地道:“我让他杀谁,他便会竭力而为,若不是对方身死,便是他力竭而死。小闵大人,只管放心就是。”
“如此,甚好……”
闵世藩同样满意地点点头,心中又不由想到了自己那老父亲。
既然,自己老爹是个老糊涂。
那他这个做儿子的,自然要为家族多费点心力。
眼下之事,一旦成功……
那可就是一场泼天富贵!
几百年前齐国尚有田氏代齐之故事,待到闵家彻底执掌大秦权柄,以后,未必不能上演一出‘闵氏代徐’!
“好了,既然事情已定下,那世藩就先预祝楚大人马到功成!”
“哦,对了……”
“还有件事,世藩可要提醒楚大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