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徐天那样故意的羞辱,他不是没有动怒,只是硬生生压下来。
可现在听徐天的态度,他也明白徐天的心思一股无名的火往上窜,有些抑制不住:“老臣愚钝,不知。”
“哦?不知道就对了。”
“昨天要是知道这件事就麻烦了。”
徐天的语调轻挑,可那目光却无比深邃。
听到这话,在场众人都有些好奇,包括闵修也蹙起眉头,疑惑地盯着徐天,不解其意。
见众人这状态,徐天口气淡淡,话语却带着几分凌厉:“诸位真的不知?”
“这些东西都是昨日几个重臣,连夜找人给朕送来的密函!”
说着,徐天的表情突然锐利,狠狠的砸了一下桌子,声音洪亮:“左相真的不知道吗?!”
“这里面写满了左相和孙远师生二人联合一气的罪证,果真是一对默契的师徒!”
“扑通!”
在徐天暴怒的吼声中,闵修猛然跪倒在地。
他紧皱眉头,一双老眼竟然多了几分无辜,十分痛心的磕着头。
“陛下明鉴!老臣从未有半分逾矩,所思所行皆是为了大秦,
怎么会和乱臣贼子勾连?”
“若是陛下不信,老臣可以对天起誓,孙远那些行径与老臣无关,都是一些胡乱编排的虚言!”
“老臣忠心于大秦半生,不愿受屈,陛下大可不信,自然可以将老臣押入天牢,慢慢审查!”
一番话下来,闵修气势恢宏,没有分毫示弱,反而显得万般无奈。
这些话一出,朝臣当中几个让人送出密函的有关人士,全都脸色铁青,汗如雨下。
他们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就不该将这证据交给陛下,本来是想着让陛下借此由头收拾闵修,他们也可以立下头等功,到时候升官发财。
可谁料,徐天竟然没有按照他们的想法来。
他直接将那些物证全都甩了出来,这完全就是在向他们索命。
要是让闵修查到是他们交出的底,那他们还活不活?
那群与此事有关的人全都感到无比绝望。
徐天倒是面不改色。
他望着闵修那张忍辱负重的脸,一时间觉得荒唐又好笑。
闵修果真是越老越妖。
不过他本来的目的也不是为了逼迫闵修认栽,倒也从容,只是淡笑:“左相误会了,你的忠心朕一直看在眼里,又怎会如此对你?!”
“赵高!这些没用的东西都拿去烧了,怎么能拿这些东西来污蔑我大秦的肱骨之臣!”
他的声音落下,赵高立刻上前
,在旁边将那些东西摊开,按照徐天的吩咐当场烧了。
当那一点火光蔓延在纸张上时,众人皆是愣在原地,不明所以的望着徐天。
闵修依旧很冷静,不过对于徐天突然改变的态度也有戒备,微微抬起眼皮看着徐天。
思忖到最后,他得出了结论。
或许那些证据对于徐天而言作用并不大,不足以推翻他。
而且,就算真的有证据,徐天也未必敢动自己。
闵修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否则他不可能一直泰然自若的站在徐天面前。
既然徐天退让,那他也不必跟徐天斤斤计较,当即露出了感恩的神情,泪眼婆娑的高呼道:“能够得陛下如此信任,是老臣之幸。”
“为陛下!为我大秦,老臣愿鞠躬尽瘁,肝脑涂地!”
他动容澎湃的开口,立刻从袖口中掏出了一本账本。
徐天立刻意识到他有话要说,目光深邃,周围众人也都朝他望去。
只见闵修将那本账本高高抬起,坚定不移道:“老臣也不敢对陛下有所隐瞒,孙远是老臣的学生,比起其他人,来往的确实密切的一些!”
“也是老臣疏忽,对自己的学生一向信任,从未看不出他有这等大逆不道的心思。此事发生后,老臣便痛定思痛,当即让人搜查了一些关于他的证据!”
“这账本内便详细的记录了罪证,陛下尽情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