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广啊,你的事情,我和上庸公知道的不是很详细,待你回到邺城,不就清楚了?”两位公爷望着笼中困兽一般的石广,确定石广已经无法逃脱之后,终于发出狞笑来。
正说话间,突然一群囚犯被押解进大牢,那石广定睛一瞧,顿时两眼崩裂,“石涉归,石日归,你二人欺人太甚!我石广还未定罪,凭啥牵扯到我的家人?”
石广大声疾呼,却只是换来两位公爷的冷笑,大逆不道、密谋造反,这样的罪行在后赵国可是重罪,必然要牵连到一家老小,甚至于家丁仆人奴隶都在杀头之列。
所以当石广看到自家的亲眷都被锁链加身送进来,尤其是还有自己的两个未成年的孩儿时,便知道事情怕是已经没有转寰的余地,心神绝望之下,对两个公爷破口大骂。
“哼,这里就交给你了,石涂,万万不可走漏一名重犯,明日正午验明正身后,主犯石广押解会邺城,其余人等,哼!”
石涉归和石日归
也非善人,既然石虎让他俩镇守长安,留着石广这个领兵大将那就是束手束脚,施展不开,既然已经给石广扣上罪名,岂能留给其翻身的余地,不若就在半途上将石广的亲眷全部干掉,如此一来,石广心生死志,在石虎面见就不会再有诸多抵赖,此案也就变成了铁案。
对于两位公爷的安排,石涂倒是没什么意见,他自己只是巴不得早点离开长安,去邺城缴令后返回襄国城,跟冉闵一道共谋大事。
守监这种事情,石涂是不会让张雯羽跟着的,而为了照顾石广的情绪,同时也为了保证安全,石涂当夜就将石广迁至一间密室当中,由他亲自看守。半夜里,另外一名亲兵被石涂叫去休息,当房间里只剩下石涂和石广两人时,那一直保持沉默的石广,突然开口说话了。
“石涂,听说你被石虎捋了身份,从现在开始,又变成汉人去了?”石广的语气当中多少有些不屑。
虽然石涂也曾经为此事苦恼,但他犯不着跟一个死囚生气,只是淡淡一笑,道:“石广啊,此事与我无关,你要是想以此事激起我心中对皇上的愤恨,大可不必!”
“岂敢,如此小计岂敢在石涂将军面前戏耍?只是某不知道石涂将军重归汉人身份,可有想过将来?”
石广的话并没有引来石涂的回应,他只是淡淡一笑,自顾自地饮酒。
“石将军,不若我们来谈一笔生意!”
石广知道自己明天就要押解上路,而他的亲眷,听石涉归的口气,怕是要在半路给终结,一想到自己那两个尚未成年的孩子,石广心中就一阵阵的颤栗。人
都说“不见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想昨日里,石广对于将来还有诸多幻想,未曾料仅仅半日功夫,就从长安镇守的实权人物,跌落至笼中囚,性命有若风中之烛,回顾半生,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虚幻,唯有那两个传承血脉的孩子,才是命中至宝。
石涂仍旧是一声不吭,那石广也不气馁,自顾自地说起来。
“虽说我跟石虎皆是羯人,但秉性不同。想当年先皇起事,我们奋力血战所求不过是为族人图谋一个生息之地,但后来,石虎谋朝篡位,倒行逆施不说,且为人凶狠残暴,尤其是对你汉民更是视若猪狗,这些,你石涂可以忍,我石广却不能忍!”
“奇了怪哉,石广你可是真正的羯人,跟我谈论汉人的地位,是不是有些做作了?”石涂脸上再次露出不屑之色,其实他的内心,倒还真是有些被石广所说吸引,毕竟石广在长安,据说对于当地汉人的态度还是不错的,至少不会让胡人随意虐杀汉民。
更重要的是,石广刚刚提到一个交易。
就从目前来说,石涂认为石广也算是个羯人当中的善人,况且石广应该自知,无论提出什么样的条件,他都不可能放石广走路,那么这个交易,还真是可以谈谈,如果仅仅是帮石广完成什么心事,或者是处理别的一些事情,只要石广支付的代价足够,石涂不介意帮正在为资金犯愁的弟弟冉闵解决一些难题。
“石广啊,你继续说,反正夜长,咱们就当是闲聊,要不要喝口水酒,润润嗓子?”
“好!人言石涂有其父之勇猛,如今我石广,算是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