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杨凡,正风气。”
……
此起彼伏的怒吼声,以及士人们被煽动起来之后,那狂热而狰狞的丑恶面孔,看上去是如此的可怖。
杨凡都被吓的厉害,更何况是李治这九岁的小屁孩?
从未脱离过父母羽翼之下的李治,直接“哇~”一声哭了起来。
杨凡心中更是又急又怒,就算他真的抄了《师说》又如何?
这些文人骂的再厉害,杨凡难道就被骂得少了,早就是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可要是把晋王吓出个好歹来,他这个晋王友非得脑袋搬家不可。
李世民可不管事情的因果关系,无论是罪责还是职责,杨凡就脱不了干系。
迫不得已之下,杨凡也放弃了和这些士人争论的打算,直接把门一关,将李治藏进屋内。
他这一关门,等于是往油锅里倒了一瓢热水。
早就群情激愤的士人,本就到了一个临界点。
此时见杨凡居然关门闭户,在他们看来,无非就是两点:
一,杨凡心虚了,怯懦了,我们胜利了!
二,此贼竟敢闭门不见,将这许多士人君子拒之门外,该当何罪?
愤怒的人群立即一拥而上,对着那扇薄薄的木门用力捶打,边锤边喊:“杨凡小贼,滚出来!”
“奸贼杨凡,死有余辜。”
“滚出来,以死谢罪!”
……
杨凡对门外的狂吠充耳不闻,神色严肃的命令晋王的扈从将门牢牢顶住。
他则从屋内取出一支响箭,命李永霖一箭射向半空。
“啾~”
尖利的响箭声,顿时压下了外面杂乱的人声鼎沸。
这些人到底是士子而不是反贼,不少人都是知晓响箭的意义的。
“这……”
有人开始慌了,身上的狂热迅速散去,只剩下刻骨的寒意:“完了,完了,咱们只顾着惩治奸贼杨凡,没想到却无意中冲撞了晋王殿下!”
还有人更是目眦欲裂,痛恨无比:“杨凡狗贼,你好毒的心思!竟敢借机陷害我等。”
一些懵懵懂懂的傻瓜,也意识到不对,只不过还不知道严重性,还在那里傻乎乎的、不以为然的询问:“不过是一支响箭而已,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边上有人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或者是笑的比哭还难看,心惊胆战的解释起来:“这是召唤附近金吾卫的响箭,意识是附近有反贼!”
那个呆瓜估计是真的够蠢,这个时候还没反应过来,还在蠢兮兮的问:“反贼,哪里来的反贼?”
边上那人惨笑着,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傻瓜,再指了指周围所有人:“你,我,这里所有冲撞晋王殿下的人,都被杨凡这狗贼当做反贼了。”
呆瓜这下是真的呆住了,而后马上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起来:“我不是反贼啊,我是国子监生。”
边上那人同样在抹眼泪:“我也不是反贼,我是士人,浔阳来长安考进士的士人啊。”
院外声势陡变,有许多人都开始偷偷摸摸的,掩面逃走了。
院内的李永霖却气的厉害,他这完全是无妄之灾啊。
偏偏他想恨杨凡还恨不起来,只好把火气撒在院外那些无事生非的士人身上,恨恨骂道:“你们好大的本事,长安城中多久不曾出现今日这种情形了,上一次还是武德九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