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跟詹鼎住在两个房间。他是否背着我私会过陈友定我不知道。”
方国珍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你先下去吧。”
方国珍现在很为难。手里的一万水军,有四千人都是詹鼎的铁杆。自从兵败之后,他的威信大减。詹鼎所部的将士他已经有些驾驭不住了。也正因如此,他让自己的六千老营弟兄防御盘屿主岛,让詹鼎的四千人马防御外围诸岛。他内心深处有两个声音。一个声音说:“方国珍,投降朱元璋吧。别再折腾了!去陆上当个行省左丞,坐享荣华不好么?你没有称王称帝的命。就算不为你自己想,你也该为你儿子方礼想!”
另一个声音说:“方国珍,千万别投降朱元璋!你手下弟兄跟朱元璋打了这么多年仗,现在你这个做主公的却告诉他们要投降朱元璋?他们的气能顺么?说不定会酿成兵变!再说朱元璋为人向来是有仇必报,你上了岸交出了兵马,他能留你么?到时候不但你的脑袋不保,你的儿子方礼的脑袋亦要不保!”
方国珍站起身走出书房,一阵海风吹来。他抬头仰望着星空愁绪万千。
第二天上晌。木寨大厅内。
常歌
和方国珍继续着招降谈判。
常歌道:“我想了一夜。方公之所以不愿上岸交出兵马,无非是怕吴王会出尔反尔。”
方国珍没想到常歌如此坦诚,他道:“是啊。在这乱时节,兵马是安身立命之本。我怕交出了兵马之后,不但当不成什么广西行省左丞,还会掉了脑袋。”
常歌道:“我万分体谅方公。不如这样,我们双方各退一步。您让长子方礼到应天做质子。我们吴军让出台州城,您可以带领军队继续驻扎台州。不过您要向吴王称臣。”
方国珍闻言色变:“不成!方礼是我的命根子。我不能拿他冒险!”
常歌的想法是先诓骗方国珍把方礼送到应天。再用方礼要挟他上岸归降。常歌始终是个年轻人,把方国珍想简单了。方国珍能在江南各路义军争雄中坚持到最后,绝对不是个蠢人。
常歌道:“那此事就不再议了。方公,容我说句实在话。值此生死抉择之时,最忌反水兵变。方公若想得平安,必先清理门户。”
方国珍知道常歌说的是詹鼎。他心领神会:“嗯,这我自然知晓。”
常歌又道:“还是那句话,陈友定已是秋后的蚂蚱。请方
公切勿上陈友定那艘四处漏水的破船。”
方国珍道:“好了,今日就谈到这儿吧。你且容我权衡几天。对了,这盘屿虽在海上,却别有一番风景。你们可以在岛上随意逛逛,消磨消磨时光。”
常歌拱手:“那我们就先告辞了。”说完常歌领着贺升出了木寨大厅。
二人走后不久,宋老虎拿着一封信进得大厅:“国公爷,元廷丞相王保保的回信到了!”
其实除了投降朱元璋或投奔陈友定,方国珍还有第三条路——那就是请求元廷派兵救援,帮他夺回台、温、庆的地盘。毕竟在名义上他还是元廷的衢国公。早在朱亮祖攻打台州之时,他已经给元廷写了求援信。
方国珍急忙拿过信,拆开看着:
“衢国公方国珍启。闻朱贼派兵侵犯衢国公封地,朝廷不甚担忧。本应派兵援助,奈何朝廷用度甚大,财政入不敷出。且皇上又有明训,江北官军应以江防为重,不得跨江作战闻衢国公用兵如神,属下皆英勇善战之士。想必区区朱贼不足为虑。朝廷大臣,皆日日祈愿,祝衢国公武运昌隆,一举击败朱贼。大元河南王、中书左丞相王保保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