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府门口,常歌故意扯着嗓子喊:“贺升,你要保护好高先生的府邸。若高先生出了任何差池,我拿你是问!”
贺升心领神会,高声回应:“常大使放心!属下定将高府看成一个铁桶!任何人都别妄想能伤高先生一根毫毛。”
常歌领着高进、湘竹二人七拐八拐,整整走了半个时辰,竟然来到了迎春院。
一进迎春院,帖木儿便殷勤的迎了上来:“常大使,我的恩公!你怎么有空光顾我这地方了?还带了两个穿公服的兄弟。”
帖木儿的眼光落在湘竹脸上。他低声道:“这不是”
常歌朝着帖木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里人多眼杂不是说话的地方。”
帖木儿点点头,领着三人来到了他的账房之中。
常
歌道:“帖兄,这位是高先生。他是我的贵客,需要在你这里住几天。不过最近可能有人要杀他,你得替我保护好他。”
帖木儿一口答应了下来:“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开口让我帮忙,我一定竭尽全力。只是我有一事不明。堂堂仪鸾司大使要保一个人的命,为何要把他藏在青楼之中?”
常歌道:“一言难尽啊。对了,我听说你这里有几个扛刀扛叉的武功不错 。这几日让他们警醒点,严防有人刺杀高先生和湘竹姑娘。”
青楼之中的人以其分工不同有着多种称谓。譬如应酬客人的叫龟公,给客人端茶倒水的叫大茶壶。老板豢养的打手则被称为“扛刀扛叉的”。
帖木儿拍了胸脯:“常大使放心,高先生在我这里出了岔子,拿我试问!”
常歌将高进和湘竹交给了帖木儿,刚要离开迎春院,迎面在二楼的走廊里遇见了一个熟人——徐辉祖!
徐辉祖还是个小胖子的时候就有逛窑子的癖好。那时候光是过眼瘾,办不了什么正事儿。如今成了年,更是三天两头的往迎春院跑。他的父亲徐达对此很无奈。
徐辉祖笑道:“好啊我的义兄,你敢瞒着我盼儿嫂子来迎春院找姑娘!”
常歌压
低声音:“我来此地有公务。”
徐辉祖看常歌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连忙让身边两个粉头退下:“义兄,你有啥公务?小弟能帮得上忙么?”
徐辉祖在羽林左卫当左同知,这是一个有实权的高位。
常歌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汤和、傅友德那帮人明天还得跟高进继续深谈巴蜀的军备状况。如果在亲军都尉府谈事,内鬼免不了要寻机刺杀高进。若是在迎春院谈恐怕要节外生枝——来迎春院的客人中不少都是六部高官、军中将士。免不了有人会认出汤和、傅友德、廖永忠等人。三个侯爵进出迎春院,这要是传了出去,以道德卫道士自居的御史台言官们定然会写参劾奏章把事情闹大。
常歌见到徐辉祖,计上心来。他附到徐辉祖耳边低语了一番。
徐辉祖闻言色变:“我的义兄,你也太损了吧?我现在好歹也是正三品的指挥同知,屁股后面跟着两三千弟兄呢。我要是配合你干这事儿,不得让手下弟兄笑掉大牙?”
常歌哄着徐辉祖:“辉祖,小胖子,我的好兄弟。为了军国大事,你就做做牺牲吧。我和你嫂子这些年拿你怎么样?我好容易开口求你办件事,你可别推三阻四的,伤了咱们的兄弟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