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玉问了洪武帝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中山王、开平王活着,你一样会杀他们,对么?”
洪武帝没有回答。他心中也不知道答案。
洪武帝离开了牢房。蓝玉站上椅子,将自己的脖颈套上了白绫。
他自言道:“蓝玉,要有下辈子,托生在太平年景,做个平头百姓吧!”
椅子被他踢开。片刻之后,一代名将蓝玉结束了自己生命。
蓝玉死了,洪武帝要办的事还得继续办。蓝玉的尸体被五马分尸。他又命翰林院,将蒋瓛刑讯逼供得来的所谓“蓝党供词”,与蓝党名单一起,编著成了《逆臣录》,刊行天下震慑心怀叵测之徒。
千
里之外的北平。
燕王朱棣拿着刚收到的邸报,自言道:“蓝玉死了?”
一旁的道衍喝了口茶:“不出所料。殿下,您最大的威胁已经殒命黄泉。你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待时机。”
朱棣眉头一皱:“时机?什么时机?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在我面前胡言乱语!我不是赵匡义。”
道衍不以为意:“我知道殿下忠于皇太孙。只怕皇太孙将来即位后,会把你当成威胁。”
朱棣思索片刻:“不对!从去年夏天起你就留在灵谷寺为江山社稷祈福。怎么突然返回北平了?你一回北平,圣上就处死了蓝玉。蓝玉谋反的事,莫不是你”
道衍微微一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殿下,不可说。”
乾清宫早朝。
洪武帝阴晴不定的看着众臣。正直蒋瓛大杀蓝党的敏感时期,众臣谁也不敢在早朝时开口说话。生怕一句话不对惹怒了洪武帝,被蒋瓛扣上蓝党的帽子杀掉。
洪武帝终于开口:“蒋瓛,朕让你查蓝玉谋反的事,你怎么杀了一万五千多人?”
蒋瓛目瞪口呆,心中暗道:暗示我大开杀戒的,不是圣上您么?
蒋瓛不知道该怎么接洪
武帝的话。
常歌心道:看来圣上今日要处置蒋瓛了。
洪武帝怒道:“朕早就对你说过,处置蓝玉案不能像毛骧当年处置胡惟庸案时那样,胡乱攀扯牵连。你竟当成了耳旁风!该杀的,不该杀的,你全给杀了!据朕所知,蓝党骨干最多不过千余人。你却砍下了一万五千颗人头!蓝玉在捕鱼儿海全歼伪元王庭主力时,伤亡都没有一万五千人。你简直就是本朝第二个毛骧!”
洪武帝的话就像一颗火星扔进了火药桶!朝廷内幸免于难的官员,早就对蒋瓛最近滥杀官员憋了一肚子气。官员们纷纷开口:“圣上所言极是,蒋瓛其人本就是个酷吏!此次查办蓝玉案,不知道有多少忠臣良将死于他手!”
“圣上,臣要参蒋瓛滥杀无辜,草菅人命!”
“圣上有所不知,蓝玉得势时,蒋瓛私下与蓝玉交好!若论蓝党,蒋瓛才是朝中第一大蓝党!”
“请圣上严惩蒋瓛,告慰被冤杀者的在天之灵!”
蒋瓛脸色煞白:“圣上,查办蓝玉案”
蒋瓛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洪武帝粗暴的打断:“蒋瓛,闭嘴吧!你这种酷吏,朕岂能容你?大汉将军上殿,将蒋瓛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