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歌笑道:“原来杨老板是官宦人家子弟,实在是失敬失敬。不过我跟你明说吧,我身后也有地方上的布政使、按察使、都司做靠山!真要是出了事儿,那些当官的跟我撇清关系还来不及。还能真去巴巴的保我?这几箱子东西,若真如你所说,是宫里赏赐给公侯,公侯获罪后外流出来的,那倒好办。怕就怕是宫里手脚不干净的小太监偷盗出来的。”
杨成安有些发急。他压低声音,说出了实话:“难道你没听说过蓝玉大案?你知道负责抄没蓝玉案涉案官员家财的是哪个衙门?正是我堂兄所掌控的刑部。”
大扎柜比杨成安这个当老板的有心机,他连忙拽了拽杨成安的衣袖,示意他不要把实话说出来。
杨成安却不以为意:“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一个相互信任。刘老爷,我不怕明告诉你,这四箱东西,是从蓝玉、孙恪家里查抄出来的!刑部那边放到了我这里寄卖。绝对不是什么小太监从宫里偷出来的。您是见过世面的行家,这些东西我开价七万划算不划算,您自然心中有数。”
常歌问道:“你说的是获罪的凉国公蓝玉、永宁侯孙恪?”
杨成安点头
:“不是他们还能是谁?”
常歌笑道:“好!我也不还价了!七万两成交!世勋,掏庄票吧!”
常世勋将手伸向钱袋,他掏出的不是钱庄庄票,而是一沓白纸!
杨成安目瞪口呆:“刘老爷,你们父子二人莫不是耍将我呢?”
常歌收敛笑容:“杨成安,你好大的胆子,罪官家财应尽没国库,你却拿到了店中倒卖!你可知道你犯了死罪?”
杨成安眉头一皱:“呵,姓刘的,你们父子二人今日是来我这儿找茬的对吧?死罪?你知道给犯人定死罪的是哪个衙门么?是刑部!我堂兄是刑部的正堂!”
常歌叹了声:“不好意思,我并不姓刘。”
说完常歌亮出了左军都督佥事的腰牌:“在下常歌,你久居应天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字。”
杨成安傻了眼:“常歌?常屠夫?”
常世勋在一旁道:“算你还有几分见识。”说完他将两指放入口中吹了个口哨。几十名身着便装的旗手卫力士涌进了店中。
常歌吩咐一众力士:“将这珠玉店内外都看管起来。所有珠宝首饰一律封存。杨老板,请吧!”
杨成安面露恐惧的神色:“你要抓我去哪儿?
锦衣卫已经撤销了,你现在是左军都督府的人。左军都督府只管军事,不管刑案。”
常歌道:“我本来就打算把你送到管刑案的地方。来啊,将他绑起来,送到刑部!”
常歌等人押着杨成安,来到了刑部大堂。在常歌的印象中,刑部尚书杨靖是个清官、好官、能臣。他不想直接将此案捅到洪武帝那里。他打算先在刑部探探虚实,看杨靖有没有卷入其中。若杨靖是清白的,也好给他一个机会大义灭亲。
常歌说明了来意,三十八岁的刑部尚书杨靖大为惊诧:“蓝玉、孙恪的家财俱已登记造册,全部没入国库之中。怎么会出现在成安的珠玉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