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现在在哪儿？还是在江南？”

江谨轩缓缓点了点头：“算算时间，他应该也已经知道了——”

“他其实不是我的孩子，而是姜嗣宗的孩子。”

我……我真的是姜嗣宗的孩子？！

尽管江逸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当他真正听到清风道长这样说时，他还是无法接受。

他的脸色有些发白，呼吸也渐渐急促，几乎连站都站不稳。

如果不是有祁天臣搀扶，他或许已经倒在了地上。

清风道长轻轻叹了一口气：“我知道，这对江居士来说，的确很难接受。”

“但江居士的的确确就是姜嗣宗的子嗣，是顾清秋拼命救下的那个孩子，也是被老道带走的那个孩子。”

“当年姜府惨遭灭门，几乎所有人都死在了屠刀之下，唯有江居士被顾清秋拼死救下，被老道带到了上清宫。”

“彼时的江居士，年

龄实在太小，一夜之间所受打击过重，神智已然崩溃。”

“老道倾尽全力，勉强让江居士免于疯癫，却让江居士几乎失去了自己所有的记忆。”

“所以……所以我才没有六岁以前的记忆吗？”江逸喃喃着。

清风道长点了点头：“姜府灭门的时候，江居士恰好六岁。”

“那……那些梦是——”江逸看向了清风道长。

“那并不是梦。”清风道长叹息，“人的记忆就像是长河远去，总有一天会被淡忘，但那些淡忘的记忆，其实并非是彻底消失。”

“就像河流在河床留下的那些痕迹一样，记忆也会留下痕迹，只是这些痕迹实在破碎的不成样子，只能偶尔出现在梦境之中。”

清风道长缓缓看向江逸：“如果老道没有记错的话，自从江居士拿到墨玉圆盘之后，那样的梦境，是否出现的越来越频繁？”

江逸点了点头，似乎有些不解：“为什么？”

“因为梦是过去残留的痕迹，而墨玉圆盘却是过去江居士所有之物，它能帮助江居士回忆起过去被遗忘的事。”

清风道长缓缓解释道。

“所以，是道长将墨玉圆盘送回到了我的手里，让我回忆起我已经忘却的过去，对吗？”

江逸拿出了墨玉圆盘。

他望着手里的墨玉圆盘，低声喃喃着

。

但清风道长却是轻轻摇了摇头：“墨玉圆盘出现在江居士的手里，和老道没有关系。”

江逸猛地抬头看向清风道长。

“墨玉圆盘的出现，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清风道长盯着江逸，一字一顿：

“因为是江居士自己，找到了尘封已久的墨玉圆盘。”

“什么？”江逸愣了愣，不明白清风道长在说些什么。

“当年，老道在救出江居士之后，将江居士交给了御史江谨轩抚养，而江居士胸前的墨玉圆盘，自然也就到了御史江谨轩的手里。”

清风道长缓缓道：

“墨玉圆盘实在过于显眼，如果被人发现，江居士的身份很容易暴露，所以江谨轩摘下了江居士胸前的墨玉玉佩，深埋在江府后院。”

“是江居士自己在深更半夜的时候，潜进了后院，挖出了墨玉玉佩，所以墨玉圆盘才会出现在江居士的手中。”

“什么？”江逸皱紧了眉，“不，我没有一点印象，怎么可能是我自己找到了墨玉圆盘？墨玉圆盘明明是忽然出现在我的手里的……”

“离魂之症。”清风道长忽然打断了江逸，“江居士应该早就察觉到了才对——”

“江居士未必只是江居士，有些时候，江居士还会变成另外一个江居士。”

“这就是离魂之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