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李承乾点了点头,面无表情。
“原来是雉奴。”
“这么晚了,你独自一人在这里作甚?”
听到这话,李治笑道:“雉奴不胜酒力,出来透透气。”
“再说皇姐的公主府风景委实不错,今夜不虚此行。”
李承乾的脸上浮上一抹笑意:“确是不虚此行,不过我说的不是风景……”
“雉奴啊,你我兄弟虽然都在长安皇城,但也有多年不曾来往了吧?”
“上次见你还是在宫里的上元夜宴上。”
“记得数年以前,你还是那个喜欢哭闹的孩子,动辄便在父皇面前哭着要母后。”
“暴雨时天上打个雷都能把你吓得一脸惨白。”
“几年过去,我们晋王倒是已长大成人,一表人才了!”
闻言,李治连忙回答:“雉奴年幼不懂事,教皇兄笑话了。”
“现在打雷雉奴已不再害怕,倒是有了些长进。”
李承乾哈哈大笑,笑声里露出毫不掩饰的嘲讽之意。
跟李素接粗了这么久,李治已当年那个毫无心机的小屁孩……
听着李承乾的笑声不太对,脸上的笑容顿时渐渐敛起。
李承乾
大笑几声后,摇着头啧啧有声:“倒真是长进了。”
“不过……长进得还不够!”
李治又露出了笑容,不过这次的笑容有些勉强了。
“请教皇兄,雉奴哪里做得不够。”
“还请皇兄点拨一二。”
李承乾仰头看着天上一轮上弦明月,忽然转移了话题道:“父皇育皇子十七人,真正嫡出的却只有三人。”
“魏王谋反被贬,此生算是废了。”
“剩下的嫡子只有你我二人。”
“按自古礼制论,按嫡庶长幼论。”
“你觉得下一代天子会是谁呢?”
李治眼皮猛地跳了一下。
这话可真有些赤裸裸了,丝毫不假掩饰!
今夜、今时、此地,面对最有威胁的对手,李承乾明刀明枪地将剩下的那层脆弱的虚伪外皮撕开。
一番话直指靶心,实在令李治猝不及防。
李治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想不通为何皇兄如此不讲究。
竟直截了当地将这个诛心的话题摆到了台面上?
见李治错愕惊诧的模样,李承乾不由冷笑数声,:“雉奴,你莫非以为没人知道你的心思?”
“父皇的嫡子只有
你我二人了,我就不信你没对皇位动过心。”
“今日此地只有你我二人,我不妨老实告诉你。”
“你,李治!”
“没有任何资格能做我的对手。”
“不管是论学识、论朝中人脉、论礼制、论长幼排序,你样样不如我。”
“你拿什么跟我争?”
“难道就凭一个李素?”